“战施主,你对我们佛家的经学怎么看?”智缘突然问道。
战晨一时愣住了。
“请直言不讳。”智缘法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战晨鼓起勇气说道:“那法师大人,我就直说了,理想很美好,可惜要做到你们所说的劝恶人从善,靠言语来化解这世间的矛盾,根本就不现实,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智缘法师反驳道:“但是你没有去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战晨冷笑道:“人家要开杀戒又如何应对?”
“我会苦苦劝阻,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
“那如果他们执意要这么做呢?”
“那只得出手来制止他们的恶行,然后再劝他们向善。”
战晨大叫道:“可是这只是针对于强者来说,弱者只有遭受屠戮,这一切还是靠实力说话!”
此时,智缘指向中间的大佛像说道:“施主,你看到了什么?”
战晨照实回答:“这是一座雕像而已。”
“不,他们代表的是先贤,这些人一直为着拯救世人的苦痛而努力着,为了化解人们心中的仇恨而不断劝诫着,甚至用肉体来阻挡杀手的刀刃,以此来化解恶人的戾气,若世间的人都能和他们一样,那么这世界将不再纷争不断。”
“所以在你眼中,它们只是一座座雕像,可在我们眼中他们就代表那令人敬仰的精神。”说到这儿,智缘法师眼中出现了坚定的神色。
战晨沉默了片刻,终于爆发了:“有些人是怙恶不悛的,如果等他们从良改善,那又有多少人将惨遭屠戮。我曾亲身看到过,魔修是怎样戕害村民的,也曾被别人屡屡逼至绝境,这些恶人都是不可能被劝说的。”
他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一边的天王雕像,指着那雕像手中的剑叫到:“若等着恶人都从良向善,我不若化为这金刚之剑,斩尽这天下间的罪恶!”
智缘法师听他这话,不由一愣,突然大笑道:“好,说得好啊!好一个化为斩奸除恶之剑,施主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记住你心中道!”
{}无弹窗寺院门口处,有数名将头发剃干净的武者在地上扫地,他统一穿着粗布做成的浅蓝色劲装,最低的修为也达到了武师初阶境地,给人精干的感觉。
战晨目中闪过一道精光,这些就是大家口中的寺僧吗?果然与众不同。不过可以想象,天天沐浴在如此充沛的灵气之中,自然进境神速。
于是他跟着其他游客步入寺院中,来到了一个大广场上,而地上早己铺好了许多蒲团,供游客坐在上面听讲。
广场的正前方也己经搭好了高台,一众寺僧来回忙碌,似乎今日的讲经马上就要开始了。
而这时候,地上的蒲团也基本上都己经被人坐满了。战晨也随着众人找到角落里面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就听见自己周围的人似乎都在议论着关于智缘法师的事情,言语间不吝赞美之词。
没一会儿,地上的坐位就彻底被人给占满了,迟来的听众只得站到广场边上,饶是如此,整个广场还是被挤得个水泄不通。
良久之后,只见一位身着黄袍,脖子上挂着禅珠的僧人走到高台上,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穿着弟子服装的僧人。
战晨看见他们时候,瞳孔微微一缩,他是不会看错的,身后的两名弟子竟然都有武尊修为,这小须弥寺到底是什么来头?其实力恐怕还要超过了自己所呆的金象宗。而那位在前面地位尊崇的僧人,恐怕修为还要在武尊之上!
黄袍僧人在中间站好,用他洪亮的嗓音对着全场叫到:“大家静一静,智缘法师马上要开始讲经了。”
声音响彻广场的每个角落,大家都听得分明,一时间窸窸窣窣的交谈声都戛然而止,大家都看向前台,脸上写满崇敬之情。
黄袍僧人再次高声唱道:“有请智缘法师!”而后让到一边。
后方大殿的朱红大门打开了,一位老僧人在两排黄袍僧人的陪同下,款步向前台走来。他面目红润,脸型微瘦,留着一把洁白的胡须,两道眉毛最有特色,和那胡须一般,银光似雪,且又粗又浓。以至于他的大半边眼睛,都给粗眉给遮住了,只能从那拜眉的缝隙中,时不时地感受到两道智慧的目光,犹如惊鸿一瞥般。
他的身上也穿着着黄袍,挂着念珠,但与其他黄袍僧人不同的是,左肩上还披着一件金光闪闪的袈裟,手上拄着一把一人高的金色禅杖。
一见到智缘法师,在场的人都不禁叫到:“是智缘法师来了!”
智缘朝他们微笑致意,然后就坐在前面的高台上开始讲授佛经,虽然他讲的,都是一些古奥难懂的东西,但言语间流荡着一丝舒缓的意境,如同音乐一边美妙,使人不自觉地就心神安宁起来,平生出一股与世无争,一心从善的心态。
战晨也渐渐被他感染,沉醉在这美好的意境中。忽然他猛地清醒过来,额上不禁流淌出冷汗来,紧紧盯向智缘法师,心中却想:“那个智缘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可怕的修为!竟能够影响到武者的心神!”
他隐隐觉得这个智缘的修为己经达到了一个他所无法想象的境地,再联想到有关于他来自于万法大陆的种种传闻。一个念头,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莫非那智缘是入道仙人?!”
正在这时,他却感到一道目光好像在打量着自己,战晨不由得望过去,竟是智缘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看,脸上还带的慈祥的笑容。眉毛底下的目光,似乎与他的目光重叠在了一起。
扑通扑通,战晨感到自己的心脏开始急速跳动着,心中自我安慰道:“不会这么巧吧,那个智缘会关注到我?一定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