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小修)

迟来的他 且安 5442 字 2024-04-22

18你神经病

从灵隐寺回来,前一晚没睡好的后遗症跟着暴露出来。姜朝胃口全无,只想打瞌睡。晚饭时,陆洲就见姜朝耷拉着脑袋,筷子对着食物有一戳没一戳的,提不起精神。

“累了?”陆洲问。

姜朝虽然想否认,但实在不在状态,就点头道:“有一点。”

“那吃完回酒店早点洗洗休息?”

“你还想逛么?想逛的话我可以陪你走走。”

“没事,这附近晚上也没什么可逛的。再说杭州本来就随时可以来。我早上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也想回酒店休息了。”

既然他也这么说了,姜朝便也不硬撑着强打精神,饭后和陆洲回了酒店。回去路上,她挽着他的手臂,脑袋靠着他肩膀。陆洲感觉到她可能真的累了,也就放慢了步子。

夜里的西溪鲜有车声,一片蝉鸣蛙叫。周围没有高楼林立的夜景,除了月光,便是那一盏盏路灯的光照。脱离城市喧嚣,身旁偶有走过的人也是闲庭兴步,时间自然而然就好像慢了下来。

他们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着,谁也没说话,但却是一种无比舒适的沉默。放佛认识了许久,因而早有默契。姜朝微微低头看灯光下他们忽长忽短的影子,并肩着的,结合着的,忽而有种奇妙的快乐。即使那只是影子而已,都足以令她快乐。

回到酒店,陆洲询问:“要不你先洗?”

姜朝说:“你先洗吧,我躺一会儿。你好了叫我。”说完,她换上酒店拖鞋,就蜷到沙发上去了。

陆洲见状,说:“怎么不去床上。”

“没洗澡呢,脏。”

“酒店的床,又没什么关系。”他边说着,还是打开酒店的橱门,找出了备用的毯子,拿来给姜朝盖上。

姜朝迷迷瞪瞪地卷起被子,依稀记得自己和他说了句谢谢,就瞌睡过去。

因为还惦记着洗澡以及陆洲,她睡得并不沉,隐约能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和微弱的说话声,混杂着她的梦境。她梦到自己去剪头发,熟悉的理发师不在,她告诉新理发师自己只需要稍微修剪一下头发和刘海就行了,怎料她打了个瞌睡,醒来见理发师正拿着电动剃刀准备给她剃头,而她的一头长发已只剩齐耳。这时她看见镜子里理发师的面容成了陆洲的模样,他张口,道:“醒醒。”

姜朝刷的睁开眼,见到一张在眼前放大的脸。

“是不是做恶梦了?”陆洲问。

姜朝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分清梦境与现实,她坐起来,见陆洲已换了白色t恤,头发还有些湿漉漉地,道:“嗯,你洗好了?”

“有一会儿了,看你睡挺熟,想让你多睡会儿,没想到你好像做噩梦了。”他直起身,“赶紧去洗吧,洗了好好睡。”

“嗯。”姜朝应声,去开自己的行李包。

拿出大包小包钻进浴室,陆洲的洗漱包放在那儿,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和他的人一样。姜朝把自己的东西摆在另一侧,靠的近又有些距离。

摆弄完,姜朝站在镜子前,长叹一口气。好了,她这一白天可真是玩得够认真的,难道不知道晚上才是重头戏?居然把力气全在白天花光了……真是她不单身谁单身……现在要卸妆了,昨天没睡好的这两个大黑眼圈哟……

姜朝愁云惨淡地卸妆洗澡刷牙,换上睡裙,涂上面油面霜,喷了香水,再将头发吹干。待她这一整套完成,她脸都给浴室的蒸汽蒸得通红,身上又是一层薄汗。开门前,姜朝又端详了下镜子里的自己,幸好,最近用的安瓶玻尿酸效果卓群,虽然有点黑眼圈,总体这张脸还是充满着胶原蛋白的白嫩样子。

从浴室出来,姜朝目光搜寻一圈,见陆洲在露台抽烟,怕味道钻进来,他合上了玻璃门。姜朝将换洗下来的衣服塞进行李包后,走到露台前,敲了敲玻璃。

陆洲闻声回头,他的眼神自上而下最后回到她的脸上,他掐灭了烟,拉开玻璃门,进了屋且反身将窗帘拉上。他的身上有股浅浅的烟味没有散去,夹杂着沐浴露的薄荷香气。

“我准备睡了。”她说,微微抬眼,脸色微红,眼里蕴着一层薄薄的光,“要把灯给你留着么?”

“我刷个牙也准备睡了,你先等会儿?我来关吧。”

“好。”她说着便转身,“我睡靠窗这边行吗?”

“嗯。”他点头,就三两步朝浴室走去,交谈这两三语间,他也问道了她的香水味,同那日一样的chanelno5。余光他瞥见她说完转身去拉开被子,墨绿的真丝料子勾勒出她的线条,也衬得她一双腿雪白。

陆洲刷完牙回来,姜朝正半躺着刷手机。

“我关灯了?”陆洲问,“你要留地灯么?”

姜朝看向他,似是探究了几秒,随后摇头:“我有光亮睡不着,都关了吧。”

“好。”

他语罢,伴随着开关的声响,整个房间完全陷入黑暗。姜朝放下手机,在黑暗里眨巴了两下眼,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只好合上。竖起耳朵听,对床也就发出了一阵悉悉嗦嗦的响,估摸着他就是翻身找了个舒适的睡姿,而后就再没动静了。

姜朝憋嘴,仰躺着又眨巴了两下眼睛,他这算什么?真绅士?原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真能什么事情都不发生。姜朝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不也挺有料的嘛!算了,不懂欣赏也是他吃亏,姜朝在心里哼了一声,闭起眼睛打算睡觉。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姜朝再度在黑暗里张开眼……外头蛙声依旧阵阵,她也依旧没有睡着。隔壁床陆洲的呼吸声有点重,一声声很是平稳,估摸着是睡着了。姜朝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嘛,感情真是她一人心怀不轨导致欲|壑难平无法入眠。

强压心头之火,姜朝再度闭上眼睛尝试,但并没有收到瞌睡虫的召唤,这次反倒是收到了自然的感召,她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去洗手间。奈何这眼前一片漆黑,姜朝凭感觉往床头柜方向摸索自己的手机,准备拿它当照明使。刚摸到边角,那边呼吸声忽然停了,无边黑暗里响起一道带着困倦的声音:“你睡不着吗?”

姜朝给这声音吓得一抖,拿稳了手机,她平复下来:“吵醒你了?我去上洗手间。”

“我给你开灯。”他话语间还带着迷朦,但已翻身去寻开关。

“没事,我拿手机照着就行。”话音刚落,地灯已经亮起,暖黄的光照亮了房间的一隅,也点亮他的面孔。他半阖着眼,嘱咐:“快去吧,当心别摔了。”

姜朝应声,赶紧去了洗手间。洗了手回来,姜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静谧的房间,什么声音都能给他听的一清二楚。

“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姜朝压低了声音,坐回自己的床上。

陆洲此刻朝着她的方向侧身躺着,眼神已然没方才的困倦,他从被窝里向她伸出一只手来:“过来。”

“嗯?”

“过来抱抱。”

他的语气既是一种邀请,又有点像讨糖吃的孩子,带着点恳请。姜朝起身走到他床前,半蹲下来,凑近了看他,他的睫毛又长又密,鼻子挺挺的,嘴唇不薄不厚,好像统统都长的恰到好处,拼在一起组成了一张让她魂牵梦绕的面孔。

他此时也正打量她,只是并非用目光,而是用他的手指,从她的眉一点点向下抚摸,眼睛、鼻子、嘴巴,最后是下巴。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她的下巴,随后,挺得棉被细碎的声响,他凑近,覆上她的唇。

星星之火,即可燎原。

他拥吻着她,起身将她撩起来,卷进自己的被窝里。狭小的床褥,纠缠了两个人。

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高热而稀薄,一切都有待喷涌,仿佛休眠了一个世纪的火山。

被子、衣服都被甩下去,就在情到深处一触即发的档口,突然,一切又戛然而止。

微弱的光线里,他的眸子深不见底,成了不透光的黑洞。他就这样看着她,松开了手。

令人寒冷的空气钻进两人之间,姜朝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或者说,她不想知道为什么。

“陆洲。”她叫他的名字,声音不再缱绻,而是一阵凄凉。

“姜朝。”他回应她,声音低哑,眼里剩着欲|望又有意思不明的怜爱,“我觉得这样不对。”

“不对?”姜朝冷笑出声,她不再顿在那里,翻身下床穿上方才被他丢落在地的睡裙重新穿上。她拉开窗帘和玻璃门,径直走了出去,并将门重重合上。

陆洲坐起身来,透过窗看姜朝的背影,她低着头支着栏杆肩膀蜷缩着,而他脸上亦是纠结。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同时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约莫过了十分钟,姜朝低着脑袋回到房间,陆洲还坐在那儿,静默地看着她,他似乎要张口,却被姜朝冰冷的一句“睡觉”堵了回去。姜朝翻开被子将整个人闷起来,宣告两人今晚的彻底结束。

这回轮到陆洲难以入眠,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才失去意识。当他醒来时,天已大亮,他第一个念头是去看姜朝醒了没,而他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床铺。

他起身喊她,发现她已然不在房里,不止如此,连她的行李包也不知所踪。他在房间里转了两分钟后,终于认清,姜朝走了。

姜朝整个后半夜没有合眼,天微亮,她就收拾了行李打车去了高铁站。买了最近一班的动车回上海。

陆洲说得没错,他让她尝到了失败的滋味,非常彻底,也非常难熬。可就像她说的,没有人好输。

她不是非得钻那个牛角尖。是,她喜欢陆洲,喜欢得觉得放掉点矜持也无所谓,喜欢得觉得只拥有一半的他也可以。可她也是个成年人,明白这世间不是所有她想要的都一定能得到。

爱而不得,再正常不过。

她的自尊让她只能走到这一步,她没法再留下来面对这一场尴尬,假装自己没被拒绝,没被欣赏。

姜朝头靠着车窗玻璃,插着耳机,手机在播放sasith那首《staywith》。

“thisa\tlove,it\scleartosee

很明显,这不是爱

butdarlg,staywith

可是亲爱的,请与我同在”

姜朝再度嗤笑,是啊,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全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那个……小姐,不好意思?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