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路小娄便带着梳洗完毕的路小音乘着马车来到了演武场点将台附近。
“小音,你待在车里别走,为兄等等就回来。”
出了马车,迎接路小娄的不是什么耀武扬威的口号也不是即将面临战场的血气方刚,而是空洞无力的眼神,一列列方阵的军士像僵尸一样,毫无感情的活着。
路小娄先是头皮一麻,等缓过来后明白过来了,这并不是怕死,而是见识过太多无奈的死法和活法才会这样空洞,用正经的话来说,他们没有信仰。
“在下见过圣上。”
路小娄首先对着坐在被侍女伺候遮阳的龙辇上坐着的赵祯抱拳行了一礼,赵祯“嗯”了一声后道:“先生以后无需如此低声下气,在朕面前只需自称‘臣’就可以了。”
“臣,明白了。”
王益王老将军此时站在一旁换了身盔甲,对着路小娄行礼道:“路防御使,请上台受命。”
“等等,臣想在受命前对将士们先行一番训话。”路小娄对赵祯抱拳道:“求圣上恩准。”
宋朝最忌讳的就是将领对手底下的兵交集太多,当初南宋的名将岳飞就是因为一支专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岳家军”,而引起皇帝的忌惮,导致十二道金牌令箭飞速传达以致岳飞的抗辽大业功亏一篑,而其本人也被“莫须有”含恨九泉。
但路小娄不怕啊,他本来名义上和实际上就是皇帝老板的第一走狗,老板又是个明君,再怎么搞也不可能掀自己的桌子,砸碎自己的饭碗,然后再给自己一耳光吧。那也太丧病了。
“准。”
路小娄拔出鞘中剑,淡定的在人群中走进演武场,走到点将台,踩在黄金台案上,用剑当拐拄在台面上道:“你们有人认识我吗?”
没人应答,路小娄左右扫视了一下,都是躲闪的目光。
“我乃,大宋新任命的庆州防御使、朝堂立下过军令状的兼任将领、圣上的亲认国士,请你们记住老子的名字,劳资叫路小娄,字大米。”
不理会底下人的各色神态,路小娄继续道:“前段日子,党项狗贼跑到我大宋地界来抢掠,朝中文臣说若是两方交战,我等大宋男儿必败,争着向圣上献策求和。”
“那将军,圣上如何表示?”一个看起来军衔有些高的军士出声问道,路小娄也不知道是不是托,反正出现的时机很不错。
“圣上当然顺势而定,但文官皆言和,武将想战却不敢承担战败之责,而大宋的边疆子民还在日夜遭受蛮夷的蹂躏。若真依文官所言,我大宋受外人挨打而不还手、被咬而不还口,圣上的民心何在?我大宋的国威何在?我路小娄虽一介文士,但也是有血气的男儿,幸得王益老将军鼎力支持,老子亲口在圣上立下军令状,此战若败,提头回京!”
“将军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