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高兴,太高兴了。
她摆脱了母亲心心念念、渴望摆脱的命运。
如此的,轻而易举!
大家都说,陆衡是有情有义的好人,连柳若这种……人,都能够被他不忘记回报。
还是如此厚报,毫不避讳。
柳若下半辈子,有福了!
柳若到了陆衡的府中,有着丫鬟伺候。
两个人很少见面。尤其是单独相见。
因为陆衡事务繁忙,也因为柳若刻意与他避开。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柳若从没有怪过陆衡,哪怕一丝一毫。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陆衡的选择是最明智的。
她一心避世,在房里吃斋念佛。
往往念诵着经文,一天也就过去了。
柳若以为,她往后的日子就是这样了。
每日里清清闲闲,富贵无忧。
毕竟陆衡对她,在钱财上,毫不吝啬。
在清静的佛像下,在诵经念佛中,把自己念成菩萨。
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柳若有设想过,陆衡会娶亲生子。
对此,她没有奢望,更没有嫉妒。
她有什么立场呢?
她是陆衡的姐姐,对不对?
但毕竟只是“义姐”。
她心里有数,这不是她该管的,能管的。
她只把自己当成隐形人。
所以,她听丫鬟说,府里要办喜事了。
她只是“哦。”了一声,也不细细询问,再淡淡不过。
就像风过水无痕,早在陆衡大庭广众之下的那一声“姐姐”之后,柳若的心就不会再有任何波澜了。
与其说是心如死灰,倒不如说是接受现实。
柳若想,比起临死前还愿意相信的母亲,她到底现实一些,不会心存有不该有的幻梦。
柳若以为,她真的以为,是这样!
可是,有一天,当她很偶然地独自在花园中散步时,她无意间听见了那些话。
“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了,我最喜欢你了!我们都快要成亲了,你还怀疑我对你的爱吗?”
“那倒是!嗯……等我嫁进来了,你那个义姐,还要在咱们府里待着?”
“她对我有恩情嘛!我都认她当义姐了,不好不管,说出去也不好听啊。留着也就留着。反正她也不出门,挺安分的。”
“可她毕竟是……那种出身,就在一个府里待着,我心里好膈应!”
“那……你想怎么样?”
“找个乡下的庄子,放着就是!”
“这……不好吧?传出去,都要说我假仁假义!光做表面功夫!”
“你真的跟她没有关系?外面都在传,她是你床下义姐,床上情姐呢!”
“什么?怎么可能!她就是一个千-人-枕、万-人-骑的婊-子,我能跟她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念着她资助的恩情!”
“那……你还犹豫什么?不在一个府里待着,传闲话的人就少了。”
“你说得有理,我……考虑考虑。”
“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这种流言,传的多了,大家都信了,你的仕途就完了!到时候,我爹也保不了你!”
“那……我选个日子,跟她说说!”
“嗯,也好,让她‘自愿’去乡下庄子上休养,这也不错!”
“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