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镖师在这夜间赶路,只有月光相伴,须臾间,似是看见了路边树林有依稀火光,便准备下马去查看一下火光,如果有路人,更可以打听一下张离一家的去出。

刚一下马,凭着当镖师多年的直觉,这前方树林有异常。拔出佩刀,摆出架势瞧瞧摸索过去。

镖师摸索到哪火堆边,看见一个被遗弃的火堆,火堆边散落了若干拾取的柴火,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镖师心中暗叫,坏了,就在抽身准备后退时,脚下踩到一根麻绳,心叫不好,中了埋伏。只见那麻绳在踩下的瞬间,猛然一收,被捆住的脚被一下提到树上,不到一眨眼,便被这绳子倒吊到树上。

不过这镖师也并非等闲,岂会如此轻易就被人制服,浑身腱子肉不就白练了?还未等这绳子完全荡平,就使着巧劲,左右荡起这麻绳,一触到树干,一双铁手如同吸盘一般死死勾住树皮,定住身体,长眼一瞧,便看见有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在向这边蠕动,料是眼神再好,在这只有夜光的林子里,也没法瞧清楚到底是什么。

这镖师心中一寒,想到莫不是这张家人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来这里设计自己?要先下手为强?这陷阱一个接着一个,好生歹毒。

这黑黢黢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活物,莫非是毒虫?不行,不能让这毒虫碰到自己。要赶快想一个法子才成。

只见这镖师稍一沉思,一松手,借助腰力,一个倒立的鹞子翻身,翻身保住自己大腿,双手摸索到那套住脚脖子的绳子。摸到结扣出,按出那接扣的绳子,摸索一番,便知道这绳结的构造。按着绳子的解法,一送一翻,便解开绳子,然后施展身法跳了下来。幸亏是他常年修习武艺,浑身都是巧劲,若非如此,怕是再壮的一头牛都会被这倒挂金钟给活活困死。

一下地面,就见那黑黢黢的一团都快涌到身前,这镖师快速捡起刚刚掉到地上的佩刀,本能的向后退去,想沿着原路返回大路,可是怎奈何这黑黢黢的一团虽然缓慢,但是覆盖的范围奇快。镖师心中暗道,不好,这样下去,迟早被那一团劳什子东西给困住。一旦被困住,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正在焦急中,瞧见刚才困住自己的绳子被仍在地下,顿时有了办法。

镖师拿起绳索,使出鞭法,手往那黑黢黢怪物上方的树梢上一抖,绳子便缠上了树梢。腕子一用力,试了试树梢能否承受这力道。见树梢未断,拿起这绳子,退后两步,往前一跃,才跃入空中,猛然收绳。借助着惯性,便荡过这一团黑色。荡过之后,收手把那绳子抛向一边。愤恨的吐了一口唾沫。暗叫:“这亏实在的吃的冤枉,不报此仇,誓不罢休!”

说完,镖师就上马向前奔去。

地面上的扬尘还未散尽,地上这团黑色的怪物慢慢蠕动到那绳子边,不消片刻,绳子便啃食一空。然后缓缓的沿着那镖师奔去的方向蠕动过去。

话说张家人本来是想在这树林中设伏击杀那镖师,张老爷当了多年朝廷命官,刑讯逼供,折磨人的法子,就算是没见过一百,也见过九十九,本来都设计好了做一个连环套,让那镖师有死无生,可正设计了一步,就见一枯槁老者,从路边走来,惊得张家人汗毛乍立。只得弃了赶忙阻止这老者继续前来,那老者操着一口西域口音,道:“世人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你们可信这因果?”

张老爷顿时心里一慌,本来他人想谋害于他,又拖家带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得道:“老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者没有理会张老爷的话接着说,“你这害人性命和那镖师又有什么区别?不如放下屠刀,也好积累一些功德,为来生积累业报。”

张老爷一听,心中一泠。心想,这老头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但是见这老头古怪,也不好发作。道:“我们一家只是为求生路,这乱世之中,只求自保,若是那镖师前来害我们一家性命,我可如何是好?”

老者笑道:“只求自保更不能做出这以命换命的勾当,你们四人怎么可能是那镖师对手?不如听老夫一劝,我帮你们度过此劫难,度过之后,你们回乡,我自然会再来拜访你们。”

张老爷一听,这敢情好,但是见这老者神神秘秘,事关自家身家性命,不敢就这一句托词就把全家性命交给这人,若是那镖师再追上,自然是抵不过,难免再遭劫难。便说道:“不知老者有什么办法,能否告知一二。”

老者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张老爷听了,心中疑心更甚,不知这老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从他言行举止来看,却是像世外高人。到了乱世,怪事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也只得这么安慰自己,不过之后还是要多做准备才行。

不过这小张离却是好奇心起,问道那老人,“爷爷,你的武功很高吗?能不能教我?”

那老人到,“小家伙,你还小,武功不过是人生妄念,打打杀杀至多也不过是让他人屈服于你,用武力换取武力的屈服是下流武者,让武力换取心里的屈服是中流武者,能让人心里屈服的办法有那么多,何必选这武力一途?”

小张离似是懵懂,还要发问,却见那老者又道,你们快走吧,那镖师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