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上力的朝堂本就十分无趣,赵政将各项事宜把控的极好,他能决定的便率先处理,无权过问的全都撂给那长信侯,仅仅只用了寻常早朝的三分之二的时间便将所有事务了解。
众臣瞧着他的面上明显有些不耐,却又挑不出错处,只有吕不韦在那处死死地扣着,非得又在朝堂之中刷一回存在感,“王上,请留步!”
赵政的心早已飞回了王驾之中,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下了王座,听了那吕不韦的召唤皱了皱眉。以他的经验,吕不韦此刻唤住他必定是有大动作,虽是不知接下来的事是好是坏,但听一听倒也不错。
他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忽而想起在宫车之时那小猪嘱咐他今日身子“不爽”,方才那一下子窜下王座实在有些快了。赵政瞧着一众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大臣,面上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丝疲态来维持着该有的仪态重回了王座,右手臂稍稍撑着一些自己的额头,算是强撑着正经地坐好,“寡人今日有些不适,仲父若是还有要事还请长话短说。”
吕不韦只瞧了那嫪毐一眼,而后向前一步双手交叠,语速有些快但十分明确,“近日嬴公族族老言及王上的年岁,老臣这才想起王上已到弱冠之年,该是加冠……”
“既已经宣布了退朝,吕相邦有事还是明日再议吧!”那嫪毐在朝堂之中跋扈惯了,听闻吕不韦言及赵政加冠掌权之事便急了,索性直接要唤了宫人上来,“来人,王上今日身子不适,快扶王上回去好生休养!”
嫪毐语毕,竟发觉以往听着他号令的那些宫人皆在朝堂外围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丝毫没有理他的意思,这突然而来的安静让他有些尴尬,“来人!”
一众朝臣被嫪毐压榨久了,而今他出丑皆低声笑了起来,却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当真他的面取笑与他。便在这时有人抓住了机会,引了赵政的目光,“长信侯怕是只顾着担忧王上的身子,反倒忘了咸阳宫里的侍卫只听王上的命令。”
那人话语中虽轻佻却又能让那嫪毐及时收敛,赵政瞧这模样便知今日是有戏可看了,他抬眸瞧着下处队末出声的老者,只觉得有些眼生,“寡人似乎未曾见过先生。”
吕不韦回头瞧了一眼那人即刻便气了,“矛焦,大殿之上非是你耍酒疯的地方。”
“不值一提的小官职,日日站在百官后头王上自然瞧不见,现今王上可瞧仔细了?”那矛焦丝毫没理会吕不韦,自顾自地往前挪了挪,“若是还瞧不清微臣的模样,那微臣便往吕相邦旁侧靠一靠,站在王上跟前便瞧清了。”
赵政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这般行径原以为只那小猪爱这么做,“确实不够清楚,爱卿便在相邦的旁侧寻个位置吧!”
那矛焦欢欢喜喜地挤了吕不韦的位置,而后捋了捋袖子,眼巴巴地瞧了眼嫪毐,“长信侯怎还在这里?今日需要太后作主的事已经结束了呀!快些命人将奏章抬回雍城请太后加盖凤印,哎呀,正事要紧别磨蹭了!王上加冠之事,我们这些老臣与族老皆在,正好可以一并了结,等日子选定了,即刻便会知会太后一声。”
嫪毐那处方要作答,赵政接了话茬又顶了回去,“长信侯,寡人命令你即刻将奏章与文书送至雍城,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咸阳宫之中的守卫现今依旧是赵政的人,嫪毐心知赵政加冠一事有了吕不韦相助已成了定局,留在此处无力回天还不如趁机早早回去与太后商议对策。他心中虽有不甘,但此刻手中已经拿到咸阳周遭的大部分兵符,便只好隐忍着退出了大殿。
……
赵跃跪坐在宫车之中仔细地研习着针术,短短一个多时辰她皆未松懈,赵政教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这十多年没做过正经事,忽然做成了一些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成就感,虽只是杯水车薪也好过以后白白给他拖后腿强。
“长信侯,这是王驾,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