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窦尔墩俄国救人 玛丽娅用心良苦

窦尔墩传 徐凤学 4126 字 2024-04-22

“李凌殉国。”窦尔墩想都没想,张口便回答,然后问,“玛丽娅,还有吗”

“有,窦大哥。”玛丽娅又端过一碗水煮猴头,笑眯眯地盯着窦尔墩的脸说,“山里长的,取最好的。”

“三藏取经。”窦尔墩此时本真正明白了玛丽娅猜谜的用意,心中不觉一热,眼泪差点流了出来,抓住玛丽娅空着的一只手,显得非常激动,想说什么,说了一半却打住了,“玛丽娅,想不到你对我们中国这么了解,你……”

“窦大哥,我这都是胡诌的。”玛丽娅对窦尔墩的夸奖心中虽然很高兴,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抽回手,又端过一道菜说:“窦大哥,这谜你还没猜完呢,你看这飞禽猝死在西方的玉器里”

“张赛出使西域。”窦尔墩随口回答着,眉头不觉皱了起来,心事重重地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玛丽娅,你这四个谜正说明国强受人敬,国弱受人欺。我真希望我们国家强大起来!我这次到你们俄国也像三藏取经,张赛出使西域那样,做一个和平使者,让咱们中俄人民的友好世世代代传下去!”

“窦大哥,这一天会到来的,一定会到来的!”玛丽娅说着,拿起一只烤狍子腿,塞到窦尔墩手里说:“窦大哥,你一定饿坏啦!来,咱们吃饭,吃饭。”

窦尔墩没再说什么,只点点头,便开始吃饭。吃完饭,玛丽娅又把窦尔墩搀扶到车上,细心地给他铺盖好,让窦尔墩在车上休息,自己却留在车外。她先折了几个树枝把地上的积雪扫了扫,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随后又用宝剑割了一些干草铺上,便怀抱宝剑,和衣而卧。因怕遭人偷袭,不敢闭眼,便透过树隙数着天上的星星。

窦尔墩躺在车里,因玛丽娅一路几次给他输入真气驱毒,身体恢复了许多,但因中毒太深,仍是四肢无力,浑身酸软,心中有事虽不想睡,可工夫不大,却睡着了。

窦尔墩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听听周围没动静,便掀开车帘探身向外望了望,见睡在草铺的玛丽娅早已没了人影儿,猜她可能去打野物准备早饭。可等了半天,仍不见玛丽娅回来,心里不由着起急来,费力地爬下车,用剑割下一根树枝做拄棍,寻着玛丽娅走过的脚印边呼唤边寻找。

天上飘起了零星小雪,浓雾笼罩着大森林,多姿多彩的树挂晶莹剔透,显出一种别样的美。

窦尔墩找到山脚下的一条小河边,见玛丽娅正在齐腰深的河水里猫着腰抓摸着什么。此时的河水已结了薄冰,玛丽娅浑身湿透,冻得脸色青紫,牙齿打战。

“玛丽娅,快,快出来,水太凉,小心冻坏喽!”窦尔墩以为玛丽娅在捉鱼,便着急地说,“早饭能填饱肚子就行,不能拿命去换鱼呀!”

“窦大哥,你怎么来啦”玛丽娅从水中捉住一只水獭,一边拎着往岸边跑,一边说,“窦大哥,我不是捉鱼,是捉这个!”

“玛丽娅,你”窦尔墩惊得瞪大了眼睛,惊异地问,“你,你这……”

“窦大哥,”玛丽娅上了岸,把手中早已掐死的水獭往地上一扔,冻得连搓手带跺脚地说,“窦大哥,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你连顶帽子都没有,我想用这个给你做顶皮帽子。”

“玛丽娅,你对我太好啦!谢谢你,谢谢你!”窦尔墩说着,猫下腰就地划拉了一堆干柴,点着火,显得十分关切地说,“玛丽娅,快,快过来烤烤,瞧你那衣服都湿透了,别冻出病来。”

“窦大哥。”玛丽娅蹲在火堆旁烤着火,有意把身子歪倒在窦尔墩怀里,闭上眼,一脸幸福地说,“我还要用貂皮给你做一件大衣,用虎皮给你做一双战靴……”

“啊哈!啊哈……”玛丽娅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声咳嗽,立刻一惊,一跃而起,将窦尔墩拉到一棵大树后,抽剑在手,十分警惕地守护在窦尔墩身边,听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这里地处深山老林,山高林密,很容易藏人。玛丽娅支棱起耳朵,弓着腰,借着草木的掩护,悄手摄脚地循声去找。玛丽娅几乎把周围的草丛。树木都看了个遍,别说是人,连个鸟都没有。担心是冲着窦尔墩来的,怕他出事,不敢走远,赶紧回到窦尔墩身边,一句话没说,拉起窦尔墩便跑。谁知他们在前边跑,后边“啊哈啊哈”的咳嗽声却一路追着,两个人跑到马车前,连气都没敢喘,玛丽娅赶紧把窦尔墩抱上车,便飞快地解开马缰,抓起马鞭,坐上车辕,打马如飞,向前急驰。可那咳嗽声却像鬼魅附体似的跟在车后跑。

天眼看黑了,玛丽娅停住车,为防不测,她没敢把马卸下,同时就地拾了些干柴,生着火,因为始终怕窦尔墩出事,不敢远离,就在附近打了几只兔子野鸡,放在火上烤熟,和窦尔墩一块儿吃了。因一路急跑,车颠簸得厉害,两个人都特别乏困,玛丽娅仍在车外,窦尔墩在车里,很快就都睡着了。睡到半夜,她被一阵女人的哭声惊醒。那哭声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时断时续,时大时小。玛丽娅怕被人跟踪,特意避开大路,绕道从这深山老林中走。这里方圆几百里,甚至几千里都没人家,而且又是深更半夜,怎么会有女人的哭声夜阑人静,那哭声显得格外刺耳,让人感到更加发怵,浑身一阵阵直起鸡皮疙瘩,连马都停止了吃草,焦躁不安地不住用前蹄刨地,扬鬓炸尾,咴儿咴儿直打响鼻。玛丽娅吓得面色如土,不敢在车外待,赶紧爬进车里,紧紧抱住窦尔墩,浑身抖作一团,紧张得话都说不成句:“窦,窦大哥,鬼,鬼,鬼……”

“玛丽娅,别怕,不是鬼,是人!”窦尔墩搂紧玛丽娅,劝解着说,“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那个假装咳嗽的人。”

“人”玛丽娅更加吃惊,瞪着大眼睛紧盯窦尔墩的脸说,那她,她……”

“她不想害咱们,”窦尔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坦然自若地说,“是想、搅和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