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来说,圣武帝都只会带着几人在猎区近观的地方示意一下,大多时候便是在靖州附近游山玩水,或是和随行的老臣将子们商议些国事春秋,能真正进入猎区深处的时候极少。
余莫卿照例跟在三皇子早早便来的皇帐前候着,不想一大早惠妃的身子出了些什么事,惹得圣武帝怜爱泛滥,不舍离去在帐内多耽搁了一下,让一众等待的皇子大臣们干着急了好一阵。
直到御前的福大监出来宣了一声:“圣驾出行!”
余莫卿默默站在队伍中,只是稍稍抬头打量了一下今日的目标——
也就是圣武帝,只见他一身明黄戎装,满是金丝银线和贵胄穿线而成,不同于往日里的谦逊和柔和,而因这一身明黄摄人的衣袍,衬得那张因岁月涤荡过的中年面孔格外俊朗,丝毫不比几位皇子差。
余莫卿隐隐感叹,想想她爹爹三四十岁的男人,多年来一直为她操碎了心,白发都冒出了几根,这圣武帝也差不多年龄,倒颇有老当益壮的模样,丝毫不显老态,也不知是美人作陪长了气势,还是原本保养得就好?
试想圣武帝兜兜转转这大半辈子,大概也没想过哪一天会惨遭余莫卿“毒手”吧。想到这儿,余莫卿挑了挑眉,自己也着实大胆,昨夜她冥思苦想,原本不想如此行事,但为了加强圣武帝对太子的怀疑和戒心,她又必须这么做。
她也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既可以向圣武帝展现当年五皇子被害的情景,又可以将所有叛逆的祸水转移到太子身上,自己则可申诉重审当年罪案,为自己正名。
只不过,她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成,她的身份才得以恢复,相府才有安宁之日,她也能逐渐放下这一切,回归自己平静的生活;如果败,她便是杀头之罪,大抵无人能救。
可是她不信,上天已经给了她太多磨炼的时间了,以往她鲁莽、冲动,甚至不惜代价,所以才落到失去水禾等等悔恨之孽,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坐拥家底丰厚,完全有实力与之抗衡。所以这一次,她愿意相信自己,相信永平门的办事能力,更相信多年韬光养晦不负。
再者,她也想趁机知道,圣武帝自己的想法,自古帝王居心颇多,向来不是一一二二可言,更不是几笔勾勒,康熙九子夺嫡却将皇位只留给四皇子,而搁在圣武帝身上,她不信他只凭着多年对自己子嗣的盲目宠爱。否则当年他也不会派傅子文深入乾城。
自然,一切也只是余莫卿猜测,谁知道这圣武帝谦顺温和的背后又藏着一副怎样的面孔?
圣武帝终于迈开了步子,一众人早就前呼后拥的跟了上去,一路上多有禁卫军在一旁护着,大家仿佛都不担心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今日还是分了红蓝两队,只是圣武帝素来对太子和三皇子偏爱有加,丝毫不加掩盖,就选了领着红队进入猎区。
余莫卿原本骑马跟随在一种门客之中,并没有立马上前讨好谁。坐在后面也是悠闲,她正好观察起今日太子的举动。
太子端坐骏马之上,一身鹅黄戎装,锦绣的衣领竖立,衬得那张脸庞更是英俊不凡,还有着一层不变的骄纵之色,看起来和以往无二。只不过传来消息,说昨夜受了风寒,今日没多少兴致,不准备舞刀弄枪,也不参与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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