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国都传来旨意,说镇安王欲意串通蛮夷叛国,所以要将其全家贬为庶民,流放边关,永不召回。可是隔日镇安王王府就被一场不明大火烧毁,虽有人即使救治,但终究抵不过天灾人祸,最后仅有王妃一人存活,整个王府被烧为灰烬。但又因为没有找到镇安王尸骨,大家都是说镇安王只是失踪而已。不过正因这场大火国都又改了旨意,说考虑镇安王政绩,又为了安抚百姓,将之前贬民的旨意撤了回来,改为既然镇安王已死,全当他以死谢罪,所以不再追究整个王府的罪责,并且就地安置王妃后生,但有一条,王妃永不得离开靖州地界,否则绝不轻饶。”易之满眼惋惜,脸色也有些沮丧,仿佛失去一个老友一般。
一阵唏嘘,余莫卿眼前仿佛也有了镇安王这般的形象,一个高大健壮之人,生性暴烈,却为一方百姓做事,但最后又被一道圣旨毁了名声,最后葬身火海。从易之说的话,她好像也猜得到这镇安王并不是奸险之人,但却有此下场。
她不禁想到自己,想到当初被圣武帝直接判决的自己,那瘦弱单薄的身影在偌大猎场上显得不足为道,却要死撑着跪了下去,就是为了给自己等待的时间,给自己和家人正名。但这镇安王好歹有个王妃陪着,即使他死了,还有王妃对他坚信不已。而她当时孤身一人,孤立无援,初入异世,她才摆正心态想好好活着,结果却发现被太子上了套,身陷囹圄。恐怕除了余老爷一家,还有谁会担心她呢?如今她和永夜在一起,如果她再有什么事,永夜会为她担心吗?她向来不敢认输,因为她知道身后空无一人,如若无人扶她一把,她应该就会直接倒入深渊吧。
由镇安王的事竟想了这么多,余莫卿神色有些发冷,好在她带了那层薄纱,易之也见不到,她语气颇淡:“看来这镇安王确实有得人心啊,不然易之也不会为其惋惜是吧……算了,伤心事我们暂且不提,还是接着逛宋府吧……”
她也懒得管他们是如何相识的了,毕竟她也知道第一庄交际甚广,认识镇安王也不足为奇。
易之也为从镇安王的事感伤中走了出来,点了点头回道:“好的夫人,咱们继续逛吧。”
余莫卿和易之又走了不久,倒发现走到了一处略显荒凉的地方,这里杂草丛生,还有几间破旧的房间,门框都有不同的损坏,窗纸上也是参差不齐的洞眼。
她疑惑,昨日宋幕从大门处将他们领进来,她也不是没打量过宋府的结构装扮,直到那厅堂,无处不在炫耀着自己的奢华,试想宋幕敛财有道,即使是为了炫耀自己底子雄厚,将府邸装饰的奢华也不为过。但这里和宋府整体风格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在宋府一处围墙之内,余莫卿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和易之已经走出来了。
易之也疑惑:“这是哪儿?”
余莫卿挑眉:“你都不知道,我可就更不知道了……”她暗想易之应该也是第一次来,又怎么会知道这里是哪里,但直觉告诉她此处不善。
易之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虽对这里有所怀疑,但余莫卿还是不自觉往那边走了过去,想想看看这是何处,她还当真改不了自己以身试险的毛病了。不过她现在好歹身负武功,手里有着蛇锁,身体又增强了不少,要说逃跑的话她可不在话下。再说,宋府也不至于公然与他们作对,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派人来捉拿他们吧?借宋幕十个胆,经过昨晚的事如果都还不能领悟,那他也就太对不起自己一方知府和太子下属的身份了。
易之见余莫卿已经过去,急急道:“夫…夫人,咱们真的要过去吗?公子提醒过易之,千万别让夫人单独涉险的……”
余莫卿回过头看向易之,笑道:“我知道呀……所以,你不打算跟我一起涉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