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性子我知道,这家伙的耐性也就一顿饭的功夫,跟他耗时远比跟他斗嘴更有效。
果然几圈下来,他虽没输多少,但等我出手等得心焦,好几次失误被人连吃两口,他点上烟,靠着椅背道:“听说你明天要跟这里的庭主有场赌局?谁赢了谁就是这里的庭主,有没有这档子事?”
我应了声。“差不多是这样,怎么了?”
边上两人一听顿时来了劲,对我看了好几眼道:“哇,那厉害了,你要能赢过这里的庭主,朋友,以后你就发达了,能在这里当庭主,钱不要太多哦!”
我冲着斯文的中年人笑笑。“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不定输的身首异处也不好说。”
低垂着眼眸理牌,胖子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过了好一会他又吧唧着嘴道:“我还听说,最近这里不太平,好像有大事要放心,前两天我看到镇上来了不少外来人,都是干那个的!”
“黑涩会?”坐在我下家的中年人插嘴问道。
胖子神秘兮兮的点点头,看他样子在这里混的不错。“可不是,身上都带着家伙!以前这地方是个姓马的,后来不知为什么跑路了,据说这次来的是仇家,来寻仇的,啧啧啧,哎,说不定以后又得找其他地方寻乐子咯。”
说着,胖子打出个万子,被斯文男吃了口,他咒骂了声,笑呵呵道:“老兄,今个收起不错嘛,上来就吃,这么快就定性啦!”
“能吃就吃,咱们这有高手,不先下手为强,就怕后面没东西吃咯。”
我抬头看了眼胖子,他冲我秘密一笑,无奈的摇摇头。
七爷的人已经到了镇上吗?看来要动手了。
“喂,煤老板的傻儿子,你说你要赢了赌局,还没当上庭主就被黑涩会的人给灭了,多冤啊!”
女人碰了个五万,丢出红中,被小年轻接盘,凑上了两朵花后,他开始向外吐万字,这就我有点看不懂了!
不过再仔细推敲的话,估摸着他手上的牌已经满仓,中间的万字被断了,他只能走两头,但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圈,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渺茫,所以向走低线。
我看向易水寒的牌面,这家伙还真是只老狐狸。摸了四朵花,十三张牌门门有,一口没吃也没碰,看他的样子是不想胡了,但也没准备让别人胡牌,手里拽着别人的牌不撒手,一看就是个老麻将。
看着易水寒摸起牌,大拇指一撮,发出啧啧声。“这牌打出去估计会有点水花啊!”
小年轻一听顿时抬头看向他,易水寒嘿嘿一笑,把牌收起来,从十三张牌里踢出个风向。
小年轻失望的低下头,他这是有多想赢啊!
东风没人要,老头立马跟着丢东风,小年轻抬手摸牌,这时,我发现这小子供起手,顺着牌走过摸上一张牌后放进牌堆里,在打出弃牌的时候,他的手再从例牌上走过,绷紧的嘴角勾了下。
我挑了下眉,例牌没有动过,再看桌子中间的弃牌,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但我从他的表情与动作上来看,他一定做了什么。
此时,没人说话,牌局还在继续,轮到小年轻摸牌,他依旧供着手,冒牌丢牌,没毛病,两圈后,易水寒打出个九万,小年轻喊了声‘胡了’,把手牌一摊,就差了那么个九万,混一色,赢了。
易水寒丢出五百块筹码,小年轻喜滋滋的收进口袋,散了圈烟,吧唧着嘴说道:“想不到尾牌还能赢,运气来了!”
我嘟起嘴,易水寒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已经摸到这张九万,为什么当时不打?我觉得他是看出了小年轻趁着摸牌的时候,把自己的废牌跟桌面上弃牌掉包了,几圈下来,已经把手牌理顺,这时候他丢出九万,貌似是故意让他赢钱!
这么好心?我觉着没那么简单,本来想走的,我决定留下来多看两局!
果然,接下来的牌局有所不同,小年轻似乎在刚刚那局中尝到了甜头,在桌上的动作越来越多,老头的手脚似乎也不干净,他在丢牌的时候,会顺带偷进一张自己想要的牌藏在袖子里,等下一圈摸牌的时候,把袖子里的牌与手牌调换,一起丢进弃牌中。
老头对面的女人抽烟很猛,一根接着一根,吐出烟雾迷蒙了旁人的眼,她手指很长很细,与她的体型极其不符,看着她摸牌打牌没啥花样,不过每当她吐出烟雾的时候,她就会很不自然的挪动下身子,感觉坐的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好奇的看了她几眼,女人凶巴巴的冲我吼了声,我尴尬的笑笑,收回视线,心底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