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打牌的技法转变,前面三人吃碰太多,各自都感觉要赢,可到了后半段都意识到想从我这里捞油水行不通了,这三人才渐渐平稳下来,丢牌的时候也都是想了又想,看了又看,墨迹的跟女人生娃似得。
这局不出意料外的黄了,一路摇到最后,谁都没有赢。
把牌推进洗牌机里洗牌,白头老散了圈烟,第一把开宝,黄了,顺延到下一把,我继续坐庄。
“小伙子,老手啊!”换了方位的白头老还是坐在我对面,不过从北面换到了东面,我从南面换到了西面,坐到最差的一面。
我憨笑两声算是回答白老头的话,重新洗牌后的麻将牌升了上来,开牌摸牌,十三张摸到手,我慢悠悠的理清花色,找出花牌,补牌后,丢出西风。
白头老急不可耐的碰掉我这张牌,跳过格子衫,轮到农民工摸牌。
我留意到格子衫的眉头皱了下,在风向上,那是丢一个牌少一个牌,白头老手中有两个西风,他碰我的牌没毛病。
但有的人在麻将桌上瞎讲究,上来就吃碰算是乱来,不管是哪家都会切掉一家摸牌的机会,所以对有讲究的人来说,这头三圈摸牌都算是看局,嫌少会像白头老这样,上来就断人路的。
轮到我摸牌,手指一撮,又是张西风,啧啧两声,伸长脖子看了眼桌面,叹了口气,把最后那张西风打了出来。
这可不是我做牌,完全就是巧合,但坐我上家的格子衫可难不住性子了,嚷嚷道:“两个西风出来,留着当头子不是蛮好。”
这话显然是冲我说,但这酸火显然是冲着白头老去的。
感觉这格子衫气量不大,但我不嫌事小,来这一方面是想探清水与冷凡的底,一方面也是想了解海港区这边圈子门道。
看柜台的是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大卷发,黑丝袜,穿着黑色短裙,搭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女人身材不错,就是脸上的妆弄了点,看得出年轻时候挺漂亮,只不过现在人老珠黄,不得不靠浓妆遮盖,撑场面。
老女人磕着瓜子,抬起头瞥了我眼。“要点什么?”
拿了瓶可乐,坐在客厅里的空位上喝着。像我这样闲坐的人不少,有男有女,年龄都在四十来岁,看穿着打扮都是附近居民,退休后现在家里没事干,出来消遣的。
都说打麻将能打出感情来,这话可一点都不假,我面前就有一对,听女的说话,这两人还都是婚外情,各自有家庭,男的不住这地,每天都过来打麻将就为了见老相好。
还了瓶子,我去场子里转悠,靠北的卧室里,看到胖子他们,三个人两张桌子,胖子跟清水一张,冷凡一张,胖子满脸通红,理牌的时候总是故意撞击麻将牌,发出哒哒的响声,说是这样才带感。
我与胖子眼神交流后,走向冷凡那桌。四个人的钱盒子里都有大票面,暂时看不出输赢。
冷凡看了我眼,淡漠的继续摸排打牌,冲着这个毫无情绪的一眼,我觉着这人不简单。
看了两眼,我绕道另一张桌子前,刚好有人离桌,台面上的三人瞄了我眼道:“来两圈?”
来这地方不玩个几圈会被人怀疑,我坐下后,散了圈烟,瞥向斜对面的清水,这时,他也看到我!小年轻到底比不过老手,他可没冷凡那么淡定,神色稍稍一僵,低下头。
“哥几个玩多大的?”
“小来来,一块钱一朵花,50封顶,开宝翻倍。”
说话大叔留着络腮胡子,他手指很粗,指关节上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双劳动人民的手。
我摸出三百块丢在钱盒里,另一个穿格子衬衣的中年人呵呵两声,带着藐视的看了我眼,他坐在我下家,感觉这个人有点精明,他刚刚的笑声分明在嘲笑我带的钱少。
麻将馆里这种人多的去了,没直接出声呛你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