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巫”(英文witch,荷兰文heks)到“女法师”(英文sorceress,荷兰文tovenares)的称呼变化,实际上也是态度上的变化。原来的贬义词换成了中性词,原来的敌视也变成了可以暂时合作,而这转变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阿拉伯巫师施展的“魔鬼的呼吸”实在太可怕了,这是强制性地把原本敌对状态的人群往一起逼啊……
此刻假满洲兵们和泰西红毛人雇佣兵身后的“死亡之雾”已经开始慢慢消散,但对妖魔鬼怪的恐惧依然驱使着这两拨子人继续向着余家塘的方向狂奔,其间不断有人或马倒下,然后被踩的骨断筋折,而最终当这两狗票人半死不活地挨到余家塘,等待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铳炮。
“别……别打啊,我们是来投降的……大事不好了……天方奇人……是天方妖人带着歹毒的妖雾杀过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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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投降的冯烈表情复杂地看着这帮“去而复返”的假满洲兵和泰西红毛人,却不见邢猛的踪影,而当听说那个阴了自己的货色是被“妖魔瘴气”杀死的时候,他心中只有一瞬间的解恨,然后迅速被恐惧所吞没。
而当他听清楚那些已经被缴械、嘴巴仍然不闲着的假满洲兵和泰西红毛人窃窃私语的内容之时,这种恐惧又增加了一分——噬魂的妖气献祭给魔王傻蛋这……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乎冯烈特别在意昊天教徒的反应,如果发现也是没底,那他马上连夜逃跑,那真是宁死也不能被妖魔瘴气吞了,喂给魔王傻蛋啊。结果观察来观察去,淡定、非常淡定、比他想象的还要淡定……这种淡定让他产生了一点点希望。
而此刻与冯烈有着类似想法的阿尔曼德-范-德奎普,心中的希望比冯烈稍微大一些,因为他似乎看到了一种器具,一种虽然在形制上有诸多差别,但大体形状倒是基本相似的玩意——那……难道是鸟嘴面具
熟悉中世纪后期席卷欧洲的大瘟疫的人都会知道鸟嘴面具是什么——厚重的“鸟脸”保护头部,长长的“鸟嘴”装填草药“净化”空气,这东西和保护性的黑色长袍一样,都是黑死病泛滥时期医生的标配,唯一的问题是……这玩意儿真的能挡住“魔鬼的呼吸”么
阿尔曼德-范-德奎普心里没有底,毕竟黑死病那玩意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如同“魔鬼的呼吸”般让人死的那么迅速,更何况他还记得发生时间相对晚近的几次黑死病中,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一样成片成片的死,所以雇佣兵队长有理由怀疑这鸟嘴面具只是自欺欺人,等阿拉伯巫师杀过来,还是都要被献祭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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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降将忐忑不安,自己吓唬自己之时,余家塘的昊天教徒正在进行大战前的最后准备,“域外天魔爪牙”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恐慌,反倒让教徒们更加坚定了对圣姑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