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洛英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叹息，然后在回信里用符合昊天教思维方式的语言把杀死多铎的事情陈述了一遍。随着信寄去的，还有一些新编写的教义和“经文”。

和尤芷若一样关注郡君刺杀多铎事件的人还有一个——海越树。老神棍很敬业的表示prcesa果然是蒙神护佑的，然后相对隐晦地问她到底有没有使用恶魔巫术。洛英在回信中非常直接地表示这些都是昊天上帝赋予她的力量，整件事情无非是万物的创造者，自在永有的存在借助她的手除掉一个穷凶极恶的鞑靼亲王而已。她确实听见了至高之存在的声音，无比伟大、无比光辉、无比圣洁……

但愿这样能把老神棍多忽悠一会儿，毕竟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现在想来，当初想引入天主教中国化为天爷教其实是存在隐患的……洛英为这些神棍方面的事情大伤脑筋，而毛雄辉则为现实位面的事情忙个不停。董二的来信是最短的，但其中的内容非常重要——豪格已经重新攻占了当初北伐时短暂收复的北直隶州县，但对山东的进攻似乎有所保留，再考虑到庄子固把二刘再次打的落花流水，攻破并洗劫了淮安府，现在已经到了济宁州的情报，似乎……又一场大规模会战在酝酿之中。

“我的小郡君，”毛雄辉问道，“旧时间线上孙之獬建议多尔衮颁布‘剃发令’是什么时候？”

洛英回答：“就是今年的闰六月。但史学界对剃发令一直存在争论，到底是多尔衮得意忘形，听到孙之獬的馊主意后贸然颁布了剃发令，还是多尔衮阴险狡诈，蓄谋已久，就是要用剃发令逼迫‘潜在的反抗者’现身，以便杀光屠尽……不过我想，至少在我们所在时间线上，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要出现了……”

洛英抬头四十五度望天，声音变得空灵而伤感：“如果是前者的话，由于新时间线上的反清势力比旧时间线上的强，剃发令很可能推迟颁布甚至不颁布；可如果是后者的话，剃发令依然会颁布，而且比旧时间线上更加血腥……”

毛雄辉摸着洛英的小脑瓜，目光里不是爱抚，而是尊敬的平视：“你希望是哪一种呢”

洛英摇头：“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但是不愿意说而已，”毛雄辉握住洛英柔软的小手，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是前者，会少死很多人，但是因为矛盾不够，对我军的反清事业不利，而如果是后者，会多死很多人，但是矛盾越是激烈、越是爆发，对我军乱中取胜越是有利。”

洛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认为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后者，因为这才符合一个残忍到极点的统治者的本性。”毛雄辉紧接着抛出下一个猜想，“何况在我们所处的时间线上，多尔衮颁布剃发令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