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废物!渣滓!虫豸!饭桶!……阿其那的尿!……塞斯黑的屎!……”词汇量不大的和讬几乎穷尽了所有骂人的词汇,还是觉得骂的不过瘾。可惜他没有得到二十一世纪流行词汇的机会,否则估计辉骂出“一神带两坑,这游戏没法打了”之类的话。
相比于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崩得连妈都不认识的李率泰,和没有最崩,只有更崩的许定国,和讬这一路打的其实还算比较顺。当然这个“顺”很大程度是因为他遇到的是赵应元、赵慎宽、郭把牌、秦尚行这样的对手,由于兵卒质量较差,士气倒是挺好,基本上就是用人命去填,和讬因此打出了让他觉得很牛逼的战损比。但让和讬无法接受的是,对面死了那么多的人,硬是撑着不崩溃,自己的两股友军倒是先撑不住了……
“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友军坑死人”,话虽这么说,但和讬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试图凭借一支孤军逆转翻盘的打算。自诩精锐的真满洲兵迅速用行动证明了他们确实是精锐——他们比假满洲兵、绿营兵逃跑的更快!
这“禹城绞肉机”,并非凡尔登绞肉机那种双方都投入大量兵力死战不退的精彩战役,而彻底变成了一方搅碎另一方血肉的,字面意思上的绞肉机!用“兵败如山倒”来形容和-李-许联军的惨状似乎有点味道不够,于是我们有必要发明一个重口味的新短语——“腹泻式”溃败!
没错,如同腹泻,在禹城以北方圆十里的广大范围内,数以万计的溃败清兵稀屎一般地到处乱喷,还非常有“流动性”。这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但依然能起到迟滞追兵的效果,毕竟人数在那里,无论是处决、遣散还是收编,都需要时间。
和讬、李率泰、许定国想趁机逃跑,但他们都低估了济南军的追击能力。百般无奈之下,和讬、李率泰都非常机智地使用了“壮士断腕”的战术,和讬对许定国,李率泰对自己手下的刘章京,都冷不丁射了一大片密集的箭雨。
不管他们是死,还是受伤,只要被捉住就能争取更多时间,至于和讬、李率泰及其亲兵,则开始了疯狂的无限制跑马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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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役,大破清军二十八万,叛将许定国伏法,和讬、李率泰二贼虽逃逸,但其卵翼已剪除大半……”
这是庄子固让幕僚写给史可法的战报中的语句,虽然实际上和-李-许联军满打满算也只有七万人,但把七万吹成二十八万,在恨不得把一万吹成一百万的大环境下,已经是很“诚实”了。
“……是役,守备毛雄辉、守备陈德、守备赵应元作战勇猛,杀敌甚众,升任参将,守备赵慎宽、守备郭把牌、守备秦尚行亦有战功,升任游击,另有参将高元爵、守备章一得击破许贼有功,升任副将、游击,副将宋增指挥得力,亦有封赏……”升官发财才是战报的本体,庄子固相信史阁部会给他这个面子,明军从崇祯后期以来鲜有对清军的胜绩,如此一场大捷足以封上所有叽叽歪歪之人的嘴。至于钱粮、兵器、衣甲、马匹之类的实物,自然是从缴获的战利品中赏赐给众将,这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无本之赐,更何况得大头的永远是济南军嫡系。
毛雄辉这几天为战后各种杂事忙的不可开交,对战利品分配不均的事情只能记在心里不说出来。倒是黑面武人赵应元喝多了酒之后大骂,说青州军对付的是战力最强的和讬,死的人最多,得到的赏赐却不够多,姓庄的真他娘的不把青州军当人。这种抗议也被庄子固强行压下来了,山东军阀集团表面上仍是一团和气,但内部的矛盾已经开始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