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死与否取决于运气,诈死与否取决于演技。
九指许宪和独耳法亥依然非常卖力地在尸体堆里诈死,那些尸体提供了掩护,却也阻挡了视线,于是乎战场上发生了什么……基本只能靠猜。
对面赢了没?
咋感觉姓安的退了呢?
姓毛的咋没追呢?还是追不上?
一大串马蹄儿死命地响……这是多少人在追?
许宪、法亥处于战场的角落,由于处境的原因看到、听到的只是整场战斗的一小块碎片,而现在如果以上帝视角看禹城东边的战况,则会觉得非常有趣——数量众多的投降壮丁、绿营步兵被淄川军收编是一部分,从禹城奔涌而出的骑兵大队追着安重果的残部猛砍是另一部分。
章一得就在追杀安重果的骑兵大队里,而且处于比较突前的位置,为了提高速度,他们的马披挂的远不如当初在淄川炫耀武力时那么严实,而骑兵们手里也没有那些用于正面冲阵的超长枪,他们带了弓箭和马刀,或者换句话说,只要弓箭和马刀就足够了!
负责追击的骑兵大队战马在禹城里吃饱喝足,养足了脚力,跑的自然比已经疲惫的安重果亲兵的战马快一些。两股骑兵距离拉近后开始互相射箭,骑射的准头本来就没法和步射相比,命中移动中的目标更是难上加难,于是双方箭射了不少,落马的倒霉蛋却不多。在两股骑兵侧后方还有第三股骑兵,就这么跟着却一直没发动攻击。
第三股骑兵的头头显然就是董二,他得到的命令是盯住逃逸的安参将,但不要和禹城出来的追兵抢人头。平心而论,董二收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是非常憋屈和郁闷的,但他也承认,对于兵强但马不壮的淄川军来说,在骑兵问题上低调一点其实是好事。
此刻,负责追击的骑兵已经赶上了安参将的亲兵,章守备一马当先,手起刀落把最后方的亲兵砍杀落马,更多的骑兵加速接近,向着安参将本人的方位追杀而去,求功心切的章守备再次冲在前列,惊慌失措、狗急跳墙的安参将猛地回身一箭。
董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duang的一声金属铿锵,箭矢射中了章守备的前胸,却钻不进去,章一得的身躯歪了一下,随后迅速归正,而且还有心思哈哈大笑——“龟儿子还想耍阴招?不知道铁炉堡产的胸甲刀箭不入么?”
吓破苦胆的安参将还想加速逃跑,但此时的章守备已来得及“还”给他了一箭,沉重的全铁箭在这个距离上直接洞穿了札甲,脊背钉进去两寸多深的安参将“呜哇”一声惨叫从马背跌落,而在这个时候,他还听得见另一句哈哈大笑——“铁炉堡造的全铁箭一射一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