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贼……你给我记住……毛贼……我跟你没完……”葛大户如同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太师椅上,一副煮死的鸭子嘴硬的姿态。他怂了,他今个是怂了,毛雄辉其人不仅蛮横无理,而且诡计多端,居然想出这种挨千刀的方法蹂躏自己,可他偏偏又没有任何办法应对,不交钱的唯一后果就是被烧成白地!
……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毛贼要价不要太高了吧……
为表诚意,被派出去和毛贼交涉是大儿子葛学礼,而他回来的非常迅速,迅速的都让葛泰朗有不祥的预感,一问果然毛贼狮子大开口,直接要白银六千两!
葛泰朗把毛雄辉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心想这六千两银子分明是针对他来的,因为他不是付不起,却也感到非常肉疼。作为一个偷税漏税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大地主,葛泰朗明知自己打不过,却也没有轻易就范的道理,老家伙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让大儿子传话:“就说官军远道而来,为何不到庄内接风洗尘?至于银子的事情,稍稍宽限几日……”
葛学礼听罢做懵逼状:“爹,不是说坚决不能放外人进来么?”
葛泰朗一副运筹帷幄的高大上表情:“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初蒲家庄进了一千多清兵,怎能不破?而毛贼只有两百人,进了庄又能怎样?让这群恶贼好好喝喝下了蒙汗药酒,晕头转向之时,家丁一齐动手,把毛贼剁碎了喂狗!”
葛学礼还有些顾虑:“爹果然深谋远虑,只是毛贼现在怎么说也是朝廷封的官儿,就这么杀掉的话,万一朝廷怪罪下来……”
葛泰朗阴笑一声:“脓包!做事瞻前顾后的像个娘们儿!毛贼哪是啥朝廷的官儿,分明是招安的贼寇!真有官府问起,就说是长山巨匪麻胡子做的,反正死无对证,怕个毛!”
葛学礼心说爹您老人家不就是怕这个“毛”才出如此铤而走险之策么,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游说。结果大少爷葛学礼这次回来的比上次还快,屁股后面还跟着两枚烧红的铁球炮弹保驾护航。
葛学礼一副哭丧相:“爹,不成啊!那姓毛大不是不讲理,而是他的理和咱葛家不一样啊!那恶贼已经说了,因为这次回话没直接交钱,所以白银增为六千五百两,以后过一刻不交钱,就再增加五百两!”
葛泰朗先是呆若木鸡,然后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要不是胸腹还在微微起伏,葛学礼都以为他爹直接气到中风而死了。
到底是还没有死的葛泰朗涕泪横流、咬牙切齿地大呼小叫:“算你狠!算你姓毛的狠!银子给你!银子姑且就先给你!就怕你这厮有命拿钱,没命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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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五百两银子,按照后世的算法是二百四十公斤左右,沉甸甸地挺大一堆。而毛雄辉想借机考一下众人的算术水平如何:“诸位,如果按照五两银子一石米,一石米按一百八十斤来算,葛大户交给我们的银子,能买多少斤的米?”
不借助算盘,而用一根小树棍在沙土上演算是毛雄辉和洛英的教学方式,而现在,自然是在土地上留下了一堆一堆的鬼画符。至于演算的结果,最先举手的人还是没有出乎毛雄辉的意料,虽然他明知名字和译名一样没啥意义,但还是赞叹一声——“霍金就是霍金!”
霍千总的答案是:“可买二十三万四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