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公瞥了一眼低头作画的苏轻寒,扬了扬拂尘,笑道:“齐王殿下听说苏小姐在此为娘娘作画,特意让奴才来传个话,王爷说,安国侯府的马车已经修好了,一会儿叫奴才带人给小姐送去,顺便将王府的马车赶回去。”
这话虽是给苏轻寒说的,却是让容德妃听的。
容德妃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握着椅子扶手的手也骤然收紧了,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这个时候进宫?”
“二殿下身子骨不好,王爷进宫送药。”
孟公公笑眯眯道。容德妃冷哼一声,收紧的手慢慢松开,又靠回椅子上,淡笑道:“本宫请苏小姐帮忙画些花样子,一时困乏忘了时间,若不是公公提醒,可真要错过出宫的时辰了,既如此,也不必等一会儿了,这会儿便回去吧。入棋,好好送苏小姐出去。”
棋女官点点头,苏轻寒僵着手放下笔,行礼后才由棋女官扶着出去了,容德妃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苏家的女儿,果真让人大开眼界。”
一路走到聚福门,苏轻寒僵硬的腰腿才有些缓过劲儿来,她脸色苍白,棋女官吓了一跳,忙拉着她的手替她揉着手腕,道:“小姐辛苦了,我家娘娘这几日夜里睡不安稳,白日就容易困乏,小姐莫怪。”
苏轻寒微微笑了笑:“我知道,棋姑姑放心吧。”
孟公公在后头跟着,见状也是微微蹙眉,六皇子心性狭小,容德妃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母子俩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还都可着一个人欺负,真是令人看不过眼。
一路送出聚福门,棋女官也不便再往出送了,便向孟公公屈了屈膝:“有劳公公送送苏小姐,奴婢这便去给德妃娘娘回话了。”
“棋姑娘去吧,杂家送苏小姐出去。”
孟公公面上带笑,棋女官点点头回去了。
等出了聚福门,银烛玉屏忙围了上来,见苏轻寒脸色难看,皆是一惊。
孟公公叹了口气:“二位姑娘也别在这吹冷风了,快些回府吧。”
“今日多谢公公了,这等小事劳烦公公跑一趟,辛苦公公了。”
苏轻寒说着,将一块紫玉貔貅塞到了孟公公手里,她不傻,若非孟公公,只怕错过了出宫的时辰,容德妃一定会再找借口将她留在宫里,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貔貅招财,孟公公笑眯眯地接了,咳了一声:“谢奴才做什么,奴才也是奉王爷的命令去传个话。”
苏轻寒手指微颤,笑道:“那就多谢王爷搭救了,王爷恩情,轻寒铭记在心,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必定重礼答谢。”
她说完上了马车,银烛,玉屏二人也向孟公公道了谢上车,吩咐车夫别耽搁,赶紧回府要紧,车夫低垂着头没说话,苏轻寒多看了他一眼,见那车夫拿着马鞭的手上有一条疤,步子微微一顿,却没说什么,由银烛扶着上了车。
一上车,银烛就忙拉过苏轻寒的手替她按揉着僵硬的手指,玉屏到了热茶,又替她披上披风,叹道:“幸亏今日遇上了齐王殿下,小姐才得以脱身,奴婢们都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