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且看看,这舞衣衣摆冗长不说,且腰腹处针线松散,这样的舞衣穿去跳舞,舞动间舞衣定然开线滑落,若非如此,柔儿怎能踩住裙摆摔倒?苏轻寒,你好狠毒的心!我往日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林氏说着看了一眼那舞衣,忽然觉得这件舞衣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当是在苏清柔跳舞时见了,脸色冰冷地看着苏轻寒。
苏轻寒不敢置信地上前一步:“怎会如此?母亲,轻寒从未对舞衣做过手脚啊!”
林氏见她这副害怕的模样,心中只觉得痛快:“这舞衣出自你的手,路上那么多下人,有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手脚?就算针线能挑开,衣摆也是能随意改动的吗?”
她说着,目光落到苏兴邦身上,眼中流出泪来:“侯爷,轻寒虽是您的长女,可柔儿也是你的骨肉,她如今被这样残害,我这做娘的心,针扎似的疼啊!苏轻寒,我哪里对不起你,你生母早逝,我待你如同亲女,你与五郎不和,我费尽心思为你们调停,我养你教你十年,你不念我的恩情,总该念着你跟柔儿流着一样的血,一笔画不出两个苏字,你怎能如此狠毒!”
她眼眶含泪,语调痛惜失望,仿佛真的是被苏轻寒伤了心,又气又失望,苏兴邦看着这样的夫人,本想劝她息事宁人的话转了个弯,又咽了回去。
苏轻寒心头冷笑,却是不住摇头,一双美目里带着冤屈和恳求望向老夫人,哀声道:“祖母,孙女冤枉!”
老夫人眉心拧了拧,若单论戕害姊妹,侯府必是不能饶的,可苏轻寒今日在皇子眼前得了脸,若处置了她,传出些不好的名声……反正苏清柔已经废了,老夫人当机立断地选择了保苏轻寒,却不料还未说话,就听苏轻寒道:“这舞衣并非孙女准备的那件——”
所有人都是一愣,林氏最先反应过来,不等她说完便厉声道:“好你个苏轻寒,到现在还在狡辩!这舞衣分明就是你让孙妈妈送去的,不是你还会有谁!”
苏轻寒像是被她的模样吓到了一般,眸中有些受伤,有些不敢置信,还有一丝隐藏极好的失落与难过,上前拉开舞衣,指着那舞衣领口道:“这真的不是我准备的,我送去的舞衣领口没有绣花,而这件舞衣领口却绣着大片的冬青叶,而且颜色也要比这件略深一些,料子是当下时兴的云水绣,可这舞衣的料子,分明是早年时兴的平烟绣……”
林氏从她拉开舞衣开始就吓了一跳,越听她的话脸越白,听她提起平烟绣,脸色霎时一僵:“阿敏!”
苏轻寒没说完的话霎时停住了,似有些无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老夫人,看看苏兴邦,像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老夫人在听她提到平烟绣的时候脸色就变了,快步从椅子上走下来,眼神像是要吃人:“这,这是……”
苏兴邦也吃了一惊,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铁青,看向苏轻寒:“这舞衣,是从何处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