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马车里,苏卿暖和宇文烨相对而坐。星影行车的速度不慢,却也不快,平稳得让人感觉不到半点颠簸——单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宇文烨身边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更可以看出这个所谓的闲王根本半点不“闲”着。
宇文烨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男装苏卿暖,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让这个旅途安静下去。他的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的“苏先生,听闻先生的小师妹前些日子到过大秦医馆,不知先生的小师妹的病如何了?”
“怎么?九爷很关心我的小师妹么?”苏卿暖知道宇文烨在故意套她的话。宇文烨想来已经知道了她苏卿暖就是苏青,却故意要这般问。
“先生的小师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本王自然是十分关心的,”宇文烨道,“听闻卿暖身上早就不大好。她的手似乎比常人要凉些,先生可知道是为什么?”
苏卿暖看着宇文烨,的确从他的眼中看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关心,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可是她还是看到了。可是她不明白,宇文烨的这种所谓的关心究竟从何而来?
而且,看样子宇文烨对苏河的态度也不是太客气,可是明知道她是苏河的女儿,为何还要答应馥太后的赐婚?
苏卿暖不敢多想,她怕她想多了。
“不好意思,九爷,苏青作为一个大夫,不能将病人的事情透露出去,否则的话,便是苏青失职。若是先生想知道小师妹的病情如何,还是自己亲自去问她吧。”苏卿暖不咸不淡地道。
宇文烨顿时一噎。苏卿暖这是摆明了不想告诉他就完了。她不就是苏卿暖么?
“也好。”宇文烨吃了个瘪,知难而退。
永福宫里,馥太后轻轻地揉着额头:“德福,你说这个苏青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小子?偏生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竟然一手这般绝妙的医术?哀家的头疾,似乎当真好了许多。而他,亦不过给哀家开过几颗药丸而已。难道咱们的太医院都这么不中用了不成?”
“太后,依奴才看,其实也许倒未必是这苏青的医术厉害。您想,这苏青给您用的这什么‘气服’之法,全都是太医院从未曾用过的。可是话说回来,这种稀奇古怪的用法,就算是有效,也是偏门左道,用在别人身上倒可,但毕竟用的少,用在太后这万金之躯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太医院岂不是要成为千古罪人?”李德福道。
“所以依你看,不过是这苏青初生牛犊不怕虎?”听了李德福的解释,馥太后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太后圣明!”李德福躬了躬身,“苏青毕竟是江湖中人。而江湖中人,总喜欢将一个人的事迹当做传奇来讲。依老奴的意思,这个苏青也不过就是一个头两只手两只脚,不过二十年纪,或许会些医术吧,恰好会医治太后您的头疾,歪打正着罢了……”李德福仍旧不将苏青的医术放在眼里。
“当真如此?”馥太后懒懒地问着,不多时道,“他的医术到底如何,今日一见便知了。太医院院判来了未曾?”
“已经照您的意思去传了,此刻就在殿外。”李德福躬身道。
“请他进来吧,”馥太后越发懒懒,“先给哀家瞧瞧,虽然近日头疾不犯了,可身上总觉得懒懒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