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宫外热闹非凡,永福宫里却安静得吓人。仿若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刻钟之后,苏卿暖结束了诊脉。
“如何?”馥太后被李德福扶着依旧坐好,眉头紧皱,忍住拿斧头劈了自己头的冲动,问。
苏卿暖的面色却有些凝重。翠缕将听枕取下,退到一边,默默地给苏卿暖准备写药方的笔墨。大殿里弥漫着沉重的气息。没人说话,大家都只看着苏卿暖。
“不知太后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苏卿暖不紧不慢的语气,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独自屹立于殿中的苏卿暖,一袭白衣如霜雪之姿,那种面对手中拥有天下最大权势的女人而不被其淫威所胁迫的从容,很难让人想象得到,这不过是个还未曾弱冠的少年。
“天才”二字,有时候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人的。馥月心里突突地想。
可是只有苏卿暖自己明白,她的这种从容,不过是死过一次之后的无所畏惧。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被牵绊的?
“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馥太后看着苏卿暖。本以为这个十来岁的少年不过是有些闯荡江湖时候留下的年少轻狂,却不想比想象中的沉稳得多。
甚至可以说是深沉。
可是这种深沉,却又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他明明就站在你面前,清清楚楚一个人形,说的话,做的动作,全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她阅人无数,从未曾从一个少年身上看到这样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