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什么时候救过什么劳什子叶公子了？”高渐离看着那盆开得灿烂的冬兰，心里一时紧张得不行。苏卿暖男装的时候就已经闹得馥月郡主那样的眼光了，女装的时候，哪个男人能够把持得住？

苏卿暖从那花儿上收回目光，依旧面色淡淡，然她的眼底，却满含冰晶：“也就前两日吧，他被人追杀，逃进江府，我随手一救而已。”随手一救，却不想救了个灭族仇人。

当初若知道那叶公子身份，她会在当时便杀了他，也好祭奠她江家英魂！

在烨王府静养的宇文烨一时后背了凉凉，猛地打了个喷嚏。

这头高渐离猛然感受到苏卿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心下疑惑，眉头一皱才要问，苏卿暖已然手下一顿：“翠缕，今儿什么日子了？”

“先生，今儿二月初一，开春了，”翠缕轻笑，“也不知这叶公子用的什么办法，竟能让这冬兰开到这时候。他也算是有心了。”

“有心？有什么心？”看着那开得十分灿烂刺眼的冬兰，高渐离只觉心烦意乱，“不过都是些哄女孩儿开心的把戏罢了。暖暖一向最喜欢的是梅花儿，才不喜欢这劳什子兰花儿。是吧暖暖？”

苏卿暖轻笑：“是。”

高渐离得意。说起来还是他最了解他的暖暖了不是？

看着苏卿暖如今淡然从容的侧脸，高渐离不禁想起五年前。

那时若非他和师傅云游，恰好经过那条苏府通往苏家外庄的小路，此刻苏卿暖也不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那时的苏卿暖满身伤痕，眼中满是仇恨的血丝。五年时间，他见证了一个小女孩儿的成长。可若是可以，他真想就这么拉着她远走高飞，不要再趟进那权力的漩涡，免得再次伤痕累累。

可每次话到嘴边，他就犹豫了。他听说过当年江府的惨案，他也听说过江世诚的威名，更知道苏卿暖能够撑到今天，带着多大的勇气。

若是这条荆棘路非走不可，那他就陪着她，不让任何人来伤害她！

高渐离目光坚毅，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夜色沉沉地笼罩着城东沪亭大街。

无月之夜，天空暗得连星子都没有。

江府鬼宅，五年废弃，杂草丛生。各个院子都安静得仿若随时都可能从背后窜出一只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