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清凉,鸟鸣脆亮,本该是放松休闲的好天气,禅房内却已是剑拔弩张的气势。
萧长龄眉目淡然,作出认真思索的神情,缓声确认道:“所以,父亲的意思是,将柳侧妃抬为平妻?”
萧秉文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是我欠她的。”
“是么。”萧长龄凉薄一笑,“欠我母亲的呢?”
僧衣男子不由得垂下了眼眸:“欠她的,我以永安王府的世子之位还了。”
“哦。”萧长龄认真地接受了这个回答,继续问道,“欠我的呢?”
萧秉文些许愕然地抬起了头,凝视着面前这个年轻又陌生的儿子。
萧长龄哂笑一声,不再多言,柳氏阴晴不定地打量着二人的神色,决定再忍些时候。
僧衣男子却是被那道讽笑瞬间刺痛了。他愧疚,因为上官婉如对他深情错付;他愧疚,因为辜负了对柳氏许下的承诺,以及每每思及故人,柳氏便要替他承担一份苦痛,因此,他总是觉得愧对于柳氏更多。只是,看着面前年轻男子与自己如此相似的面庞,一种名为血缘亲情的魔力渐渐在他全身蔓延开来。长殷和婷儿盈儿尚且还有他们的母亲照料,孤身的长龄却自小独居。好胜的柳氏心性如何他一清二楚,自己的嫡子,婉如的孩子,到底受了多少苦呢?想起方才答应了柳氏的请求,他开始犹豫了。
“好了!”柳氏心下一沉,瞬间察觉了萧秉文面容之上的犹豫,“这事本该不与你商量,此次叫你前来也只是通告你一声。”
十七顿时面色一黑,让人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通知一声?她悄悄瞥了一眼身侧的阿申,阿申面色也是十分的差。
萧长龄忽然诡异地浅笑一声:“父亲将柳侧妃抬为平妻,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如此一来,府中变多了一位嫡子两位嫡女,对我永安王府自然没有害处。”
在场之人纷纷松了口气,站在柳氏身后的萧长殷嘴角已经露出了微微的弧度。然后,还没露出一个完整的微笑,萧长龄便继续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