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守在床头,看着萧长龄面不改色地饮下那碗深褐色的中药,不免有些咋舌。
药是阿申熬的,说是萧长龄一直以来都在服用的去污血的药。她方才偷偷尝了一小口,苦到作呕。
萧长龄直接一饮而尽,之后便又重新躺进了被窝里,背对着门。
十七疑惑地歪了歪头,自萧长龄苏醒以后,他便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如今,已经在床上躺了快整整两天了。
或许是累了吧。十七这样想着,便端着碗走出去了。
床上的男子,素日温和的眼神此刻却闪着锋芒。
血。债。血。偿。
男子一字一字地念着。
转眼到了深夜,阿申与十七换岗了,十七便坐在门口朝漆黑的天色外张望着。两天了,师父说好会想办法救萧长龄的。
正在思索间,一片微风拂过,载着三人衣袂飘飘地落在院内。
“师父!”看见熟悉的黑衣面具,十七豁然地站起身来。
风永夜朝身后一老一少挥了挥手,二人直接推门而入。门内阿申有些惊慌地戒备着,十七赶忙走进屋,朝阿申摆摆手:“阿申,这两位应该就是我师父搬来的救兵。”
阿申将信将疑,仍是十分警戒。床上的萧长龄刚端过药碗,见有生人闯入,不免皱了皱眉头。
身穿青色深衣的老者面带倦容,朝着床上虚弱的男子轻轻一瞥,便沉声道:“以手按之则皮下有物肿起,长约二三寸,是否?”
萧长龄一愣,随即搁了碗,严肃地点了点头。阿申见这老者一脸笃定地道出了世子掩在床衾之下的腿疾之症,赶忙让开了路。
老者拂着衣袍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直接掀开被子,扒开萧长龄的裤腿,露出那一截狰狞丑陋的小腿。随即从药箱里取出一只极为纤细锋利的匕首,对着脚踝某处果断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