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音馆即便规模不宏大,几间干净的客房还是摆得出手的,但是白春雪仍旧费尽心机找借口要与叶不回共处一室,叶不回都懒得计较了。
叶不回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一双漂亮澄澈的凤眸瞪着空洞洞的漆黑,脑袋里仿佛被倒了一瓢滚烫的浆糊,又热又黏。
白春雪就是那个令人生厌的重微君,他怎么能是那个人渣?他生性寡淡,生人难近,一辈子也就和那梨树精执光相交甚笃,他口口声声说放不下、对不起,那当初伤害人家的时候在想什么?
这个人简直太讨厌了,明明心里装着个割舍不掉的白月光,结果还肆无忌惮的来招惹他,暧昧过了,萌动过了,然后告诉他他其实是两个人中间夹着的鸡肋?
白春雪侧目看他,试探着唤道,“不回?”
叶不回立刻闭上眼睛假寐,他自己视力不佳,晚上看不清东西,就下意识的觉得白春雪也看不到他。
白春雪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斟酌了半晌后与他商量道,“不回,咱们把话说开了好吗?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
叶不回翻过身背对他,冷冷的道,“知道我对你有意见你还找什么不痛快?先生敬重你,我不愿惹先生不快才勉强与你共处一室,道不同不相为谋,等离了蓬莱仙境你我好聚好散,我的小庙装不下您这尊大佛。”
白春雪垂头丧气的跪坐起来,咬了咬下唇试图解释道,“执光的事另有缘由,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叶不回狠狠地蹙了蹙眉,愈发烦躁起来。执光执光执光,心里就只有执光,他的事和自己有半文钱关系?他把自己当做什么,执光不在了的消遣?还要一厢情愿的给他讲他们之间的风花雪月,有病病?
对梨树精的嫉妒和对白春雪的气恨一同涌上心头,叶不回掀开被子赤足大步流星下床走到门口,拉开门扭头对白春雪咬牙切齿的道,“我不想听你说话,你给别我添堵!”
白春雪怔怔地看着他,一向好脾气的人显然发了火,涨红着脸,连眼圈都是红红的,浑身都在难以自已的轻颤着,委屈得无以复加。
他跳下床拉住叶不回,靠着惯力将他圈进怀里,尖瘦的下巴埋在他肩窝吐气低语,“别走,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叶不回奋力推开他,倚着门框气喘着道,“你和执光比翼双飞相爱相杀,干什么还要拉上我?你当我是什么,他不在时的替代品吗?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他?”
白春雪扬起唇角笑了笑,明眸之中波光流转,一字一句的道,“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不回,你就是执光,是我心心念念数万年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