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会住到秦术那里,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靳微辰拎着钱齐的领子,把他一扔撞上了墙角,拳头便又如疾雨一般挥了过去。
钱齐呵呵地笑,面上全是嘲讽的神情。
“你笑什么?”靳微辰怒不可遏。
“我笑你,你没用啊,你拿她无可奈何,便只能来向我发脾气,真是可悲!”钱齐一抹嘴角,笑得更加讽刺。
靳微辰的眼神更加阴郁,那是心事被说中之后的恼恨。
“你不是自诩能力过人吗,你不是呼风唤雨的靳氏总裁吗,你居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遇到她,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战战兢兢患得患失?”钱齐笑得更大声,却满满的都是自嘲的意味。他在墙角蹲下来,摇头哀怜,“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一样的,留不住她,留不住她!”
“只要她不愿意,她不会属于任何人,她心里有更广阔的天地。”他喃喃着,满腔的悲哀涌上心头,逼红了双眼。
她是那样的骄傲,怎么会愿意被束缚?
她还是要回去的,她不属于这里,她心里装着的永远是大炎的一草一木,那里的人和事,才是她所向往的。
靳微辰看见他那副颓丧的模样,心里更是荒凉。
他说的没错,是他自己没本事。是他还不够好,所以留不住她。
怨不得任何人。
他低着头,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钱齐就那样蹲在地上,好像丢了魂一般,茫然而无措。
在他周身,弥漫着浓重的悲伤。
为什么她会走,都是因为他啊!
是他不好,不该告诉她那些事,不该让她接触那些东西。
是他自己,亲手把她推出去的。
纳兰期和纳兰生走了之后,安阳青钥还是一如以往,安然地接受他所有的安排。
就在这时,赵荷花找上了门。
“钱齐,你已经多少天没回家了,你难道不要我和你爸了吗?”赵荷花一双眼睛红肿,本来还有些圆润的身材如今已消瘦得不成样子。
“你爸他生病了啊,你回去看看他吧!”
他急得不行,拉着安阳青钥就走。
赵荷花却立时就拦住了:“她不能去!”
“妈,你这是做什么?”他不懂,爸爸不是生病了吗,她怎么还要纠结这些事?
“反正我不让她再踏进我家!”赵荷花态度强硬。
“好,那我也不回去了。”钱齐把脚缩了回来,就要关门。
赵荷花忙伸手推门:“你,你居然要为了她连爸妈都不顾了吗?”
“我没有办法,实在是您太无理取闹。”钱齐揉着头叹气。
他真的不懂,为什么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但他也明白,在这件事上他不能妥协不能退让。
最终还是赵荷花做出了让步,同意了让他带安阳青钥回去。
他们便重新住回了家里。
他本以为赵荷花是故意说钱岸生病了来骗他,却没想到钱岸是真的发生了意外卧病在床。
因为腿脚不便,他从楼道上摔了下来,左腿骨折。
这些年丢了工作一直闲在家里的憋屈本就让他形成了心病,身体一出事就全面爆发了,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闹着要会研究所,闹着还要做研究。
谁都劝不了他。
“爸,先把身体养好吧,等身体好了做什么都成。”钱齐边替他擦手边劝慰。
“你们别骗我了,我已经被开除了,研究所不会再让我回去了。”钱岸闹着就是不依,“我要我的研究,我要我的资料,我要发掘女尊国消亡的秘密。”
“小齐你就让我做吧,如果有生之年没法完成我的研究,我会死不瞑目的。”他拉着钱齐的手,眼泪哗啦哗啦地流。
人年纪大了就和小孩子一样,这话果然不假啊。
钱齐没有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转头便看见安静站着的安阳青钥。
他灵机一动,把她推到了钱岸面前。
“爸,你不是想做研究吗,没关系,在家里也可以做的。这些她懂,她比任何人都懂,她可以陪着你一起做研究。”
女尊啊,她可不就是女尊国出来的人吗,女尊社会还有谁比她更了解吗?
他对着安阳青钥挤挤眼,希望她配合他。
安阳青钥听了个模模糊糊,却也大约能明白他的意思是叫她陪他父亲解闷,便点头答应。
钱岸本来还不信,安阳青钥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对历史有研究?
但是接触之后他就发现这个女孩子懂得太多,完全超乎他想象。
他这才想起来以前和她有过交谈,那个时候她知识的渊博就已经震撼了他,短短几个月时间,她好像又更上一层楼了。
佩服的同时,他也止不住惊叹。
不知不觉地他就和她聊起了自己的研究,聊到了女尊这个颇有争议的神秘存在。
“女尊?”这是安阳青钥从未听过的词。但听钱岸的解释,她就明白了他说的就是她们大炎那样的国家。
这是他们这里的人对她们国家的定义。
就像她看过的那些历史书一样,他们这里的每个朝代都是以男人为尊,所以是男尊,和她们是正好相反的。
钱岸给她一一介绍他的收藏,并述说自己心里的执着。
“我真的确信,女尊是真的存在的,我有强烈的预感。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消亡了,我也找不到丝毫的证据去证明。”
“你说消亡?”安阳青钥捕捉到这个词,这个词让她很不舒服。
消亡,是说她的国家,她们都会消失不存在吗?
“是,这是历史的必然,就如同封建制代替奴隶制,民主制又代替封建制。”钱岸认为,女尊的消失是历史所趋。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因为这是男人的天下,他们不会愿意承认自己曾经被压制在女人身下。
所以很多人甚至不愿意承认,女尊真的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