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回来的?”
靳微辰醒来觉得头有点昏沉,昨天发生的事好像记不太清了。
不是有两个神棍吗?还说什么驱魔。可是,好像他们真的引来了雷电,是他的幻觉吗?
他揉着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安阳青钥。
“走下来的呗,后来阿奔也找到了我们,就开车把我们送回来了。”
安阳青钥睁眼瞎说。
其实在那个老者引来雷电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不对,施展轻功带他下来了。
不过这些话是不能告诉他的,否则容易吓着。
当然后来也是她找到了阿奔他们。
“走下来的,可是我怎么没有印象?”他觉得头好昏啊。
“因为你被雷击中了,晕了,我把你背下来的。”她说的煞有其事。
“被雷击中了?”靳微辰惊愕,“那个神棍真的引来了雷电?”
“嗯,可能恰好要打雷吧。”安阳青钥神色淡淡,一点都不惊讶,“你不是说他们骗人的嘛。”
“是,绝对是骗人的,你千万别信他们。”他从床上起来,看了看表,又是一惊,“已经这么晚了,怎么不叫我去上班?”
“你不舒服总要歇一下嘛,阿奔已经去公司说过了。”她有点不理解,他不是老板嘛,老板有事旷工一下应该不要那么紧张吧。
“我还要开会,你就在家里休息,哪儿都别去。”靳微辰披了外套出去,又回头嘱咐,“记住不要乱跑,还有,若是那两个神棍再找上门来,不要理会。”
他出门后,诺大的别墅就只剩下安阳青钥一个人。
赵妈做了些点心,她随意吃了几块便还回了书房看书。
没过一会儿,她便听到“吱吱吱”的声音。
什么东西?
不会有老鼠啃书吧?
她寻着声音看过去,在书柜的角落里看见了一只通体雪白,尖嘴长眼,头上四角犹如虬枝一般,长尾蓬松像是一捧雪球的小东西。
有点像狐狸,又有点像鹿,趴在那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她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老者说的话,果真有个东西附到她身上了?
“小东西,你是个什么?”她蹲下身去,望着它。
小东西吱吱了两声,不知道在说什么。
安阳青钥自然听不懂它的话,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听得懂她的话。
“你就是昨天晚上被那两个人追赶的小家伙?”她伸手过去,摸上它雪白的皮肤。
入手竟然带着淡淡的温度,十分的蓬松柔软。
它不但没有反抗,反而将头凑过去,把尖尖的嘴在她手上蹭啊蹭。
她感觉到了它的亲近,心中也不由多了几分怜惜。
“你也是很孤单的吧,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她喃喃着。
小东西又吱吱两声,好像在应和。
她就那么坐着,手拍打在它身上,像是轻轻地安抚。
静了一瞬,小东西忽然站了起来,她这才看出它原来是很高的。
它迈开细长的腿,走路的姿态十分优雅。它快速地绕着书房跑了一圈,像是在找寻什么。
找了一会儿,它双眼一亮,两条前腿往书架上爬去,用嘴在书架的最顶层叼了一本尘封的书下来。
它便又优雅地走回来,把书放到她手里。
“山海经。”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本书。安阳青钥拂掉上头的灰,翻开书一页页看着。
她并不明白它是什么用意,但看书总是没错的。
终于,她的眼光停在了一处。
夫诸……见则其邑大水。
她默默念了一遍,然后看着身边温顺的小东西。
“你是夫诸。”她恍然。
夫诸大概听懂了她的话,点了点头。
“你不是异兽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原先待在哪儿的?”她细心地问。
夫诸只是吱吱地叫,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或许它听得懂,但是说不出来吧。
安阳青钥放弃了,摸了摸它的头:“你回去吧,放心,我不会告诉那两个家伙的。”
“吱吱吱”夫诸的头猛烈地摇动起来,似乎很激动。
她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书,恍然道:“你是不是想说这里会发大水?”
夫诸连连点头。
“这样啊……”她明白过来,他是想给大家预警,可是这些话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好端端的说要发大水,会让人觉得很荒谬吧。
略一思索,她道:“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夫诸头上的角逛了逛,大概是点头吧。然后尾巴一晃,往外头跃去。
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它走后不久,昨天那两个就找上门来了。
安阳青钥在院子里摆了茶,请他们坐。
这是她惯常的待客之道。
纳兰生好奇的四周转了一圈,不禁惊呼:“哇你家好大好漂亮啊,你肯定很有钱吧!”
安阳青钥把一杯茶递给他,转向老者:“你们是为夫诸来的吧?”
“夫诸?”老者胡子一抖,一拍脑袋,“哦,那东西是夫诸,昨天天太黑,我居然没看清楚。”
“它在哪儿?”老者眼神怪异地看着她,这个小姑娘好奇怪啊,碰到这样的东西居然不害怕。
“回去了。”她淡淡地答。
“回去了?”老者惊起,“你怎么能让它走,万一它害人怎么办?”
“它又没说它要害人。”安阳青钥好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
它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难道只是因为它是异类就这样对它吗?
“那是怪兽,怪兽啊!”纳兰生凑过来,惊奇地盯着她,“你都不害怕的吗?”
“为什么要怕?”她讶异地反问。
不待他们说话,她又接着道:“它是来报信的,可能这个城市会发大水,你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样预防吧。”
“发大水?是了,夫诸现则有大水。”看着摸了摸胡子,微有些苦恼,“这该如何是好啊?”
他们纳兰家里虽然是驱魔一族,可大多不与世人深交,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这样贸贸然说出有大灾的话有人会相信吗?
安阳青钥看见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他的苦恼,但这却不是她要管的事。
“该怎么做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我不插手。”她抬手做请,这便是要送客了。
老者也不多做纠缠,起身就走,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又猛地回头过来,紧紧地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由惊疑渐渐变成惊恐。
“你是什么人?”他冲上前去。
“正常人。”安阳青钥淡定地抬头面对他,其实心里已经波涛汹涌。
她在怀疑,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已经被看穿了?
这个老家伙看起来有些本事。
“不,你身上阴气很重,你能够招致这些魔物!”老者眯着眼睛盯住她,“怪不得,怪不得夫诸会出来,而且还偏偏附到你身上,就是你把她招来的!”
“关我什么事?”安阳青钥只觉得搞笑,就算看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该有这么荒谬的论断,她能够招来邪魔,这也太奇怪了。
“我不会看错,你就是阴灵人!”老者握住她肩膀,“你给跟我回去。”
她按住他的手,用力地掰开,甩了回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是我家,请你赶快走吧。”
“好,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邪物缠身你便好自为之吧。”老者感觉到她的力量,若是硬拼估计自己胜算也不大,便往外走去。
安阳青钥望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芙蓉,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什么是阴灵人,她真的容易惹上什么东西吗?
那两个人究竟是做什么的,他们会不会知道她回家的方法?
有很多疑虑,但她都不敢问出口。
下午,她还是决定去上班。
先把这个世界弄熟悉再说吧。
“跟着她!”
远远的瞧见车子开走,老者从树后头钻出来,并把纳兰生推了出去。
“师傅,跟她做什么,什么是阴灵人啊?”纳兰生一个劲儿打哈欠,满脸都写着糊涂。
“叫你小子平时不学好!”老者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阴灵人是特殊的一类人,这种人身上阴气很重,戾气也很重,这种特质最为那些邪祟所喜欢,所以容易招来邪物,引起祸患。”
“而且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刚才那一手差点连我都抵抗不住。她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们,说不定夫诸被她藏起来了呢。”
老者摸着胡子,自觉推理得十分到位。见纳兰生不动,就踹了他一脚:“快追上去,看着她,只要她身边出现魔物,就来报我。”
“师傅,明明你比我强,你怎么不去跟啊?”纳兰生哭丧着脸。
“我年纪一大把了,成天跟在人家小姑娘后头,别人怎么想!”
老者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快去!”
纳兰生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安阳青钥没来上班,明媛本想可以抓她的小辫子。
但靳微辰却亲自过来替她请了假,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怀恨在心。
没想到下午她却来了,明媛也不再故意与她为难,只要华丽丽盯着她,若是她出了什么错,就给她放大几百倍报给靳微辰。
靳微辰还不知道安阳青钥来了。
纳兰生伪装成送快递的,里里外外的转了好一大圈,终于锁定了目标。
怕被发现,他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自以为很隐蔽地藏在了一株高大的盆栽底下。
没想到一会儿就被人揪了出来。
“总监这里有个鬼鬼祟祟的小子!”华丽丽大声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