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为了栽赃自己竟不惜自伤,真是煞费苦心。安阳青玥嗤笑,并不言语。
“逆女,你这是什么态度!”
“王主,你那么大声音做什么,青玥在外受了几个月的苦,人都瘦了一圈。好不容易回家来你就不能让她好过一点,你要是有什么不瞒就冲侍身来,别发青玥的火。”公输望不愿安阳青玥再受责难,便气哄哄地冲陵兰王而去。
“慈父多败女,她这荒唐样子都是你给宠出来的!”陵兰王瞪了他一眼,仍旧铁青着脸对着安阳青玥,“快说,为什么私自回来?”
“女儿病了,病得很重,快死了。”安阳青玥淡然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三个人都是一惊。陵兰王不可置信,乔氏更多的是窃喜,而公输望则吓住了,上前抱住她眼泪没法控制地一滴接一滴落下,“青玥,你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陌生人的接触安阳青玥本能想要推开,却被他话语中的哀伤打动了,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深切的关怀。从前她的父亲也是如此,只是自己当年不懂事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就让她代替原主好好孝敬这个父亲吧。
她抬手拍拍他的背,轻轻把他推开:“爹,你别紧张,先听我说完。”
她扶公输望坐下,对陵兰王道:“女儿曾经得了重病,性命危矣,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母父。弥留之际女儿便痛心悔过,没想到最后能活下来,便想着第一时间回来看望母父。”
安阳青玥声音轻轻的,像是轻薄的绡纱淡淡拂过心间,却让听的人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股一股的酸涩。闻此公输望的泪落得更是凶,豆大的泪珠瞬间就将前襟打湿了一大片。四周围立着的侍人都不由得心内泛起一阵酸涩,低着头偷偷抹泪。陵兰王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松动。
“女儿只是在外待得太久了,想家了,难道不能回来吗?”安阳青玥话罢叹了一口气,她并不算说谎,如果不是她的重生,真正的安阳青玥早就死了。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公输望半搂住安阳青玥,泣不成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爹再也不让你离开爹了。”
“爹,别哭了。”安阳青玥还是不习惯被人抱着,便扶住他。
公输望听闻此话才想起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便擦了眼泪,对陵兰王道:“王主,说什么侍身都不愿让青玥再受苦,你要是仍有什么不满,不如就休了侍身吧!”
看着昔日恩爱的结发之夫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又说出这般决绝的话,陵兰王心中亦是一恸。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女儿都知错了,便罢了吧。何况她虽然对乔氏恩宠,对公输望这位正君的尊重却是从未变过。
“说什么休不休的,你我妻夫二十几年,我对你何曾有什么不满。”宽慰了公输望,她又对安阳青玥道,“既然知错了,以后就好好待在府里读书,下去休息吧。”
望着二人相携向外走去,乔氏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但他也知道,陵兰王的怒气消了,他再说什么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引人怀疑。
这一次不惜自伤,功夫只能白费了。
就在他叹气的时候,一个人从外走进来,并高声道:“大姐,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
话罢便见一个女子走进来,赭红色圆领绣云纹长袍外罩玄色披风,头上佩高冠,上嵌一颗璀璨的大东珠,五官秀雅,面貌俊逸,一双同乔氏如出一辙的凤眼一眼便让人认出她就是陵兰王二女安阳青河。
安阳青玥早猜到她会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