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擦一把泪水,哽咽的向商枝道谢,“枝枝,谢谢你能体谅我。待这场战事平息之后,我就劝你舅舅解甲归田。”
秦家是怀璧其罪,手里若是没有兵权,也就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商枝抿唇道:“这秦家的荣耀是血泪挣来的,招来祸事的是这个兵权,若是将兵权上交,就不会生出祸端。”
蒋氏咬着牙根冷笑,“我们豁出去性命与敌人对抗,为的就是给百姓一片安宁,可当今又在做什么?我们不但要对抗外敌,还要防范上位者。谁想做这狗屁将军,就给谁做去!”
商枝知道蒋氏是恨极了,方才不顾端庄,只是太后的作为,的确让人生恨。
“舅母,您放心,大舅二舅吉人自有天相。”商枝安慰蒋氏。
蒋氏点了点头,只能这么想,这么去安慰自己。她始终相信,他们会平安归来!
商枝陪着蒋氏,薛慎之与秦老将军去书房,日上三竿,在秦家用完一顿饭,他们才离开。
——
魏宁姿回到魏家,管家惊讶地说道:“姑奶奶,老太太还派人去秦家接你回来小住,没有想到您竟然回来了。”
魏宁姿点头,然后直接去找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正在与魏老太爷说话。
“秦家恐怕躲不过这一劫了,宁姿不该嫁进秦家,好在秦老夫人死了,他们在守热孝,还没有圆房,咱们家给秦家送一封和离书,将宁姿接回来。”魏老夫人不想与秦家有任何的牵连,魏太后显然是要对付秦家。
魏老太爷很不赞同,“秦家遭难,宁姿更应该在秦家,你这一脚将秦家踢开,让别人怎么说咱们魏家?你别老糊涂,败坏宁姿的名声。”
魏老夫人气得仰倒:“我是为她好,为她做打算!你姐是要害死咱们宁姿,她早就想对付秦家,惦记秦家的兵权,她还将宁姿往秦家送,安的什么心?”
“你住嘴!”魏老太爷被魏老夫人说的急眼儿,“太后岂是你能编排的?”
魏老夫人心中生恨,哪管太后是什么身份?
“她这是在忘本,当初若不是魏家,大把给她送银子,她能有今日的地位?你这个窝囊废,这魏家是给你当家做主,你却将实权交给她!她现在坐在太后的宝座上,宫里是她说了算,哪里管咱们家的死活?但凡她念着一点姑侄感情,就不该将宁姿推进火坑!”说起这件事,魏老夫人满腹怨气。
魏老太爷也理亏,只能闷声不吭,低着头,由着魏老夫人数落。
魏宁姿在门口站了一会,直到魏老夫人消声儿,她才走进来,给魏老夫人与魏老太爷请安。
魏老夫人听见婢女在给姑奶奶请安,愣了一下,转头就看见魏宁姿走进来,脸色变了变,“你来多久了?”
“全都听见了。”魏宁姿在魏老夫人对面坐下,示意婢女将茶杯放在小几上,“娘是想要我在秦家危难时与二爷和离,免得他身首异处的时候,我变成一个寡妇?”
薛慎之下朝回府。
商枝迎上来,“怎么样?”
薛慎之神情凝重,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战事说爆发就爆发。
“秦老将军收到信,有眼线潜藏在军营里,将作战战略图,边防图给了东胡,才会节节败退。”薛慎之没有说的是就连这封信,也是死不少人,才送到秦老将军手中,“皇上昏迷,如今一直醒不过来,乾清宫被太后把控,禁军把守,裴首辅也无法入内看望。”
“元晋帝中的毒,并不会让他昏迷,只会让他精神失常。如今这种情况,只怕是太后动了手脚。”商枝皱紧眉心,太后将礼王放出来,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薛慎之点头,“元晋帝昏过去,太后带去太医,元晋帝服用的药有问题。”
“没有想到太后真的是支持礼王。”商枝感叹一声。
薛慎之侧头望向商枝。
商枝解释道:“那一日废皇后自尽,想要栽赃陷害我,最后被我祸水东引,构陷礼王。礼王那时候辩解,说他夜里在太后的宫殿,宫宴之后便去了。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劲,表面上太后对襄王疼宠有加,对礼王是不太理睬的,礼王直到宫中下钥时才离开皇宫,如果只是寻常的去请安,哪里要留半个多时辰?”
薛慎之不禁摇头,“襄王早有所觉,太后对他的疼宠不过是一个幌子。他前去安阳府城时,临行前一日去见太后,太后交代他与礼王友好的相处,并且问他中意哪家的女子。襄王看中的是裴家的,太后并不赞同这门亲事。第二日,京城里传出礼王与裴家有意结亲的消息。”
商枝皱紧眉心,“那该怎么办?襄王得到消息,回京了吗?元晋帝陷入昏睡,对我们并不利,只要将他治醒过来,我们如今受到掣肘的处境,便能够破解。”
“并非轻易能够进去的。”薛慎之苦笑一声,乾清宫只有一条正门,除非硬闯进去。
若是硬闯,只怕太后便会一顶谋逆的帽子扣下来。
“元晋帝醒不来,如今礼王摄政,襄王又暂时不能回京,等回来只怕这天就换了。”商枝想到在边关的两个舅舅,忧心忡忡,“他们军营里出了奸细,会不会出事啊?”
薛慎之从商枝这句话,想到一个重要的细节。
元晋帝并未苏醒,礼王摄政,而襄王不在京城,太后把控住乾清宫,分明能够让元晋帝驾崩,她却没有这般做。为何?那是手里短缺兵权。
军营里出现细作,秦景凌大败,秦景骁带去援兵,在作战图与边防图泄露的情况下,必然是不会打胜仗,他们面临的结果是什么?
另指人挂帅与监军。
夺兵权。
薛慎之神色凛然,若是如他猜测这般,细作便是与太后、礼王脱不了关系。
事情便严峻了。
薛慎之当即顾不上换下朝服,往秦家而去。
商枝交代沈秋看家门,连忙跟上去,两人直奔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