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大雨让许多人都措手不及,的士司机的生意异常火爆。
等了十几分钟,小遥都没坐上的士。体内的火毒再次爆发,幸好不是太猛烈。
视线模糊中看见31路龙归车到来,匆忙上车静坐。等定下神来才发现坐错车了,这是下南郊方向的30路车。而且车已到了南郊北江东堤路。
北江东堤路是一条休闲文化长堤,沿绵五公里的江堤上从三江合汇的北江源头开始,众多石雕雕刻着韶州自古以来的历史文化典故,以及华夏耳熟闻详寓言故事。
展现远古蛮荒粗犷野蛮的马坝猿人狩猎,庄严厚重百鸟和鸣的帝舜奏九韶,六祖禅像,张九龄九鉴,孔融让梨,铁棒磨针,舞鸡起舞,守株待兔……让北江东堤充满智慧的人文气息。
小遥下了车,只要往回走两百米上北江桥,就有从南郊去火车站的车。
雨还在下,堤上不见一个行人。刚跑几十米,体内火毒又开始发作起来,且越来越凶猛。小遥有种预感,可能等不到回去寒潭涧了。
小遥跌跌撞撞地跑着,口中不时吐出的鲜血,落在地上将雨水同样蒸发,剩下一些残灰被雨水冲散。
百米外就是北江桥,可是小遥再也走不动了。剧烈的咳嗽伴随大量吐血,让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卷缩下蹲。身体五脏六腑都在被烈焰焚烧,却又被草木生命精华重生,每个细胞都在毁灭重生。虽然已经历过无数次,但这次却和在园前路一样,比以往凶猛十倍。
痛到骨髓里,痒到灵魂处。在毁灭与重生之间,就像冻极的手突然放在火上烤,冷热之间是钻心刺骨的痒痛,好想撕抓却全身一样无从下手,唯一的是想放声大叫,却更叫不出来。
火刑金,肺部明显受损最重,似乎已经被融化,整个胸膛都快被挤在一块变形,甚至有小部分肺叶被焚成虚无而不再重生。
几乎无法呼吸,小遥奋力咳出一块块带血的肺叶,血肉喷洒在旁边的细叶榕根下,地面的小草如打了生长激素般疯长,从十多厘米高一个呼吸间长到一米高,嫩绿的叶子还没来得及变青,又瞬间枯萎。就连那棵榕树露出地面的根茎碰到血液也如蚯蚓般蠕动,树枝上长出细嫩的新叶,又过半枯萎。
小遥卷缩斜靠在旁边石雕的围栏上,嘴里发出破风箱的嗬嗬声,鲜血从七窍不断流出带走火毒,意识异常清醒。无尽的痛痒袭来,清醒的意识更是一种折磨。
大脑本能地想昏过去,这是身体面对无法抵抗的伤害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但小遥知道,如果这次昏了过去,就真的再也醒不来了,心中怒吼:不能昏!一定要活着!啊!出窍!出窍!!灵魂出窍!!!
“轰!”
体内火毒再次十倍爆发,似乎是所有的火毒都释放了出来,足足是从前的百倍!在小遥感知中心脏瞬间融化,接着其他脏腑与血肉都融化成青色液体,被一层皮包裹,只剩下一个意识存在的大脑,还有一个完好的肝脏不断释放出碧青光芒对抗着火毒。
无尽火海涌向大脑,所过一切融化,小遥感到无穷危机,自己的意识或者是灵魂被无尽火海焚烧,然后也一点点慢慢融化成青色液体与火海相融在一起,那些被融化的灵魂不再属于自己,反而变成了火海更加凶猛。
小遥感到不断地虚弱,意识渐渐的模糊,只剩下简单的执念……活着……出窍……
就在小遥意识即将湮灭时,小遥左手腕上的星辰链绽放异彩星辉,浩浩荡荡的涌入小遥体内,正在焚烧小遥灵魂意识的火海一顿,分出一小半涌向小遥胸腔与星辉激战起来。
小遥意识刹那间清晰,用尽最后的意志力怒吼:“灵魂出窍!”
“嗡——!”
仿佛挣脱了牢笼,灵魂意识脱离了身体,飘浮在体外。那是一团成人拳头大小碧青色虚影,虚影不时轻轻摇摆扭曲,象一团火焰在燃烧。
体内星辉与草木生命精华互为犄角,形成对火毒的压制,三者达到一个平衡。毁灭与重生仍在继续,小遥的意识已经脱离,却对身体上的一切仍清晰感知到,只是再也没有那种痛不欲生的痛痒,就像痛痒是发生在别人身上。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小时候小遥每次痛极都会昏过去,而父母为了治他的病发光了所有积蓄,还四处举债几十万。小遥实在不想家里为他的病再花钱,就每次病发都忍着,每次都忍到极致才昏过去。
就在第十几次忍到极致时突然感觉嗡的一声,痛觉如秋夜般寂静,跟着是劫后余生的轻松,心神意识脱离了身体,就浮在身体表面,他清晰地可以“看”到自己的全身。
那是第一次意识出窍,之后病发小遥更坚定了要忍到极致后的出窍。刚开始并不是每次都成功,但即使昏过去后也很快醒来。后来就成为了一种习惯,坚持到出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