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中依旧有着下不完的雨,似乎这雨水不花钱便毫不吝惜往地面倾泻,而且越下越大,越下越嚣张。
怪不得那些没上过学的村民在喝酒时都满嘴乱弹,都说自己生活的这片土地受到了诅咒,就拿村里的那条河来说,正常的河水是由西往东流,而自个村的河却是由东往西走,他们一致认为这有悖天道,于是老天爷每年都在惩罚他们。
有些酒桌上拿过较高学籍,学过地理科学的人不耐烦,跑出来给他们解释什么是亚热带,为什么季候多变,村里的地理位置如何,都被他们一律否认,来了一句说:“我管你什么亚热带亚冷带的,只要夏天不发洪水,秋季不干旱,就算你说是你家娘们的裤腰带,我都信!”当遇到这么些个酒茬子,就算是玉皇大帝,也难以能让他明白事理,正所谓喝酒前我是凡间的,喝酒后天庭是我的。
杜清明揽了揽背部的物件,向前点了点梁老爷子的肩膀,刚要开口说话,老爷子头也不回的说道:“别说话,也别回头,我们先到坡上的那个小木屋里躲躲雨。”
杜清明明白意思,把吐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迅速跟上老爷子的的步伐。别看老爷子被水冲走了一只鞋,在这泥泞的路上行走丝毫不影响。
前方的土坡上有一片橘子树林,树上挂满了青绿色的橘子,看这果实累累的样子,今年应该有个好收成,毕竟洪水淹不到这里,唯一提防的就是虫害和“害虫”。
坡上的小木屋就是主人看守果林时特意建起的临时住所,这种发水灾的日子主人应该不会蹲守,再说橘子也未成熟,别说吃一个,就是一片也酸得你牙疼。
杜清明和梁老爷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屋子前,幸好屋子的门没有锁,这也许是在这种境况下碰到的一件令人感到比较欣慰的事情。
两人进到了木屋,卸下身上的雨具物件,抖了抖雨水,然后挂在木墙的钉子上,杜清明不再掩饰心中的惧意说道:“粱爷爷,你就没有感觉什么异常吗?比如你小腿那里的手印。”
梁老爷子脱掉了湿漉漉的衣服,露出了骨瘦嶙峋的身躯,苍老松弛的皮肤显得有些暗黄,脖子下方的胸口有块呈三角形的红斑,那是烈酒喝多了的缘故。
他瞟了一眼杜清明,回过头拧着手中的衣服说道:“毛小子,你知道刚刚那个是什么吗?告诉你你可别害怕,依我的推断,那个应该是一具尸体,刚死不久,还好今天是我们,要是其他人,现在那水里应该再多一具。”
杜清明瞪直双眼,脸色有些泛白,想想之前在过桥的时候,明明感觉自己走在桥面中间,可是就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桥边,难免会有点后怕,虽说鬼魂怨灵什么的他以前也见过,但是面对死尸却很心悸,人被水淹死到底是什么模样,他知道肯定不会像电视演的那样子,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是假的。
梁老爷子看着他的样子,嗤笑一声:“看你那鸟样,不就是个死人吗,有什么好可怕的,要是粱爷爷哪天归西了,你是不是连面都不敢见?”
杜清明定了定神,急忙说道:“怎么可能,粱爷爷千万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只是暂时还没缓过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