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从怔仲间回过神,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疼,“孤儿院,你说褚溪云……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待过?”
他明明一直高高在上,矜贵冷傲,世家圈里,没人敢对他有半句不敬,可顾夕然却说他是从孤儿院被接回来的……
“你现在就跟以前的我一样,”顾夕然一双桃花眼微眯,似乎在回忆,“小时候刚和三哥玩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他跟我一样,玩得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是一起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本来也没什么真感情,可后来有一次我被绑票了,当时年纪小,要不是三哥挺身而出救了我,我早死在废弃仓库里了,世家不缺儿子,绝不会养无用的闲人,这些年要不是三哥帮衬,我也坐不稳华润太子爷的位置。”
苏锦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三哥不喜欢提起以前的事,这些我本没打算告诉你,”顾夕然轻叹口气,拉过苏锦的手,将项链放到她掌心,表情前所未有的正经,“我想说的是,三哥想给你看到的无情,未必就是真的无情,他把人心看得太透,所以从来不会去怪谁。”
苏锦从俱乐部出来时,外面下了场小雨,春雨贵如油,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里,闪烁的灯影仿佛隔了层磨砂的玻璃,氤氲出温润的颜色。
车前台的项链在昏暗的空间里,璀璨依旧,那枚小狐狸的坠子立在一旁,像是在对着她无声微笑。
苏锦漫无目的开着车游荡,再抬头时,才发觉自己竟然到了褚溪云别墅的楼下。
漆黑夜色里,一盏盏孤寂的路灯散发着清幽的光,房子里没有一丝光亮,褚溪云显然并不在家。
苏锦忽然能够理解褚溪云为什么昨晚会点燃一根又一根的烟,这种时候,如果有呛辣的烟味吸入肺里,或许就能冲破压抑在胸膛里的沉郁,让人得到片刻的喘息。
苏锦以前觉得,褚溪云狡猾深沉,像只狐狸,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是一头孤狼。
深陷世家阴谋的漩涡,他没有褚达晨的宠爱,没有正房子嗣的身份,他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
这些年他隐忍了多少孤寂,又苦心筹谋了多久?无数个独自舔舐伤口的夜里,他该是怎样的寂寥沉默,可他的心事,她竟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