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花性微寒,具疏散风热、消肿解毒。能治疗疔疮痈肿、咽喉肿痛、风火赤眼、头痛眩晕等病证。何笑之有?”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回头,看到唐三贯提着药箱走了过来。
这三天,他除了重点照顾左九常和小女孩,还抽空去替医捐的三十几个济民检查了身体,开了七八个方子,可以说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
夏胤脸憋得通红,但却没敢开口。
其他医户纵然心里不快,但都闭口不言。
这唐三贯在他们心里,纯属异类,不仅医术诡异,而且根本没有当晚辈的觉悟,话不投机就喷你几句,让他们这些前辈情面何堪。
“唐大夫!”唯有宋子宁拱手打了个招呼。
唐三贯对他印象颇好,回了回礼,径直走进小屋。
屋子里的陈二狗看到他进来,脸上的紧张表情顿时消解,呐呐想说什么……
唐三贯朝他笑了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目光朝低伏在左九常床前的一道背影看去。
这人缓缓叹了口气,松开把脉的手,头也不回道:“药道理法千条,大海茫茫,手足无策。唯叹人有无妄之疾,医乏不死之方。”
唐三贯这几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襄阳府的医户圈子似乎就想着怎么孤立他,嘲笑他,加上救济院管事诸事不配合,若不是有宋大锤帮衬,他在救济院几乎寸步难行。
他冷冷道:“果真如此吗?殊不知是自己所学甚少,技艺不精;医理不明,医法不通,阴阳莫晓,虚实不辨。自然渺无头绪,万无一效。”
那道背影再次长叹,“所以才有叶天士临终遗言:医之可为而不可为也,必天资敏悟,读万卷书,而后可借术以济世。不然,鲜有不杀人者,是以药匙为刃也!吾死,子孙切勿轻言医。”
这句话令唐三贯稍有惊讶,这语气,似乎自嘲的意味更浓,并没有贬低嘲讽之意。
金长庚话语间转过身来,朝着唐三贯便揖身下拜,“老朽金长庚,医术不精,歧途错出,使病患不死于病而死于医,以生人之道,为杀人之具,悲哉。”
唐三贯连连回拜,“晚辈不敢当其礼!”
金长庚目不转睛看着唐三贯,眼中异彩连连,“早听说襄阳府出了个了不得的少年郎,连那洪少茗都赞不绝口,本以为是坊间虚传,却没想,名副其实!敬之兄得子如此,好福气!”
“金太医认识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