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感觉很好笑,120公里左右的时速,你碰个瓷让我看看?
大学练过两年跆拳道的许辉,好歹是在水泥车快碰上女孩儿之前把她推向了对面,水泥车带着一连串刺耳的紧急制动声把许辉撞飞3米多高,20多米远。
受到这么猛烈的撞击,人第一时间不会感觉到痛,反而在那一刻有极为清醒的认识——“我被撞了,我会不会死?”以及天旋地转当中旁人眼里的惊悚和厉声尖叫。
许辉的第二反应是被救的女孩儿怎么样了?她当时就傻站在隔壁车道上,瞅着高抛起来的人影,嘴巴微张,脸上露出内疚、惊惶种种复杂的表情,手伸向许辉这边。
“是想要道谢?道歉?”许辉的意识正要陷入沉沦,响亮的“咣当!”声突然传入耳朵,映入他视线的是被隔壁车辆撞倒的女孩儿,以及城际公交车的尾灯。
公交司机没想到对面会有一辆水泥车踩着黄线斜冲过来,还把人给撞了,赶紧往左靠,谁知道那还傻站着一位?当下刹车不及先是把人撞倒,两个轮对顺势碾了上去,站牌点传出一片嘈杂尖叫,有人嚷嚷着报警、有人唯恐避之不及打了辆车逃走。
人的尖叫,四周都是尖叫,尖叫……还有地面上惨烈拉长的血印、以及轮胎底下面朝许辉露出茫然微笑的女孩儿,她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笑的呢?这是昏迷三年之中许辉一直在梦境里思考的问题。
他的主治医生一度认为这人终生是不可能醒来了,只能维持治疗,但是许辉入职保险公司时签的联系人又是瞎编的,公司以他履历造假为由单方面拒付医药费,当时闹得是满城风雨,人人都说好人没好报。
在检方跟保险公司协商不通的情况下,医院义务治疗了许辉三年,最终决定拔掉他的呼吸机。没人能怪医院,icu病房的特护费用相当高昂,医院不会把宝贵的医疗资源免费运用到没有治愈希望的人身上。
但就在医院决定这么做的前夕,护士突然发现许辉的右手做出了抠抓的动作。她急忙按响紧急铃,叫来主治医生的时候,许辉正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望着各位喜极而泣的陌生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