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宽0章 我心胸宽广

香艳劫 燕山夜话 3280 字 2024-04-22

杨世修虽然看着纤细,但也算是半个练家子,只可惜前几日刚伤了的身子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恢复。

俩人缠斗起来,大耳刮子小拳头,倒也不相上下。

直到两败俱伤,被人拉开,韩梅林还怒不可遏地骂道:“你个孙子,再敢吓老子,老子现在就绑了你送给白子戚!也不用等到几天后。现在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杨世修擦拭掉唇角的血痕,回骂道:“你个疯子!谁他娘的有闲心去吓你个龟孙子?你就是做贼心虚!

看你那一双鱼泡眼,就知道晚上被鬼找!莫凤兰怎么死的,估计也就你自己知道!在小爷看来,你比那畜生还狠毒个三分!”

这话本是要随口戳韩梅林的痛处,不想韩梅林竟然表情一变,看起来十分诡异。

杨世修眼珠子一转,继续骂道:“依我看,定是那冤死的莫凤兰来找你了!她要你这个短命鬼给她偿命!”

韩梅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想到昨晚他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他心中有鬼,自然不敢开门。

可敲门声不断,他一咬牙,攥紧门栓,猛地拉开房门,却不见任何人。他咬牙唾骂一句,狠狠甩上门,放下门栓。

他刚躺回到床上,又听见诡异的敲门声!

他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壮着胆子又去开门,结果……却……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吓得魂不附体,忙插好门栓,躲在床上,裹上被子,默念如来佛祖保佑,直到天色放亮,那声音才消失不见。

此刻,杨世修的口不择言令韩梅林心中暗恨不已,却苦于不能再动手教训他,只能嫌恶地唾了一口吐沫,扭头便走。

杨世修瞪了一眼躲在大门外面看热闹的钱子琪,骂道:“你那双狗眼可是看完热闹了?”钱子琪嘿嘿一笑,讨好道:“小的这就去给您买吃食。”说完,一溜烟跑了。

杨世修冷笑一声,理顺了长发,这才扭身回屋。

刘诗艳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杨世修一进屋,就看见刘诗艳长身玉立地站在窗边,而窗户竟被支开了一条拳头大小的缝隙。虽然他知道外面的人不会盯着他的屋子瞧,但保不准有那眼厉的人发现端倪。

他忙上前两步,轻轻关上窗户,然后将刘诗艳拉到一边,告诫道:“不要再推开窗户,也不要靠近窗口,那韩梅林就是条疯狗,再看到你非得扯下你几块肉不可!”

诗艳淡淡地瞥了杨世修一眼,不言不语。

不知为什么,尽管刘诗艳大多数的时候都没什么反应,但杨世修还是觉得,刘诗艳不高兴了。是因为自己管得太多了吗?还是因为自己和韩梅林打架了?

杨世修脸上的伤,渐渐浮现淤青,他不忙着去敷药,而是用那双猫眼偷偷地窥探着刘诗艳的脸色。

虽然她的脸色到目前为止都只能呈现出一种黑紫色,但这并不妨碍杨世修揣测她的情绪。

刘诗艳莫名心塞,一指点在杨世修那破了皮的嘴角,骂了声:“蠢!”

四肢健全的打不过一个残废?打不过还不知道玩些阴招?看他还知道用话刺激韩梅林,倒也不是一个笨的,怎么动起手来就不知道玩个心眼?

还是心不够狠,注定要被人摆弄一辈子!

杨世修被戳痛,却眼波潋滟地望着刘诗艳,笑成一只偷到腥的猫。

刘诗艳觉得自己以前并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这种江湖热血女侠的想法令她十分不满。她转身坐到化妆台前,垂眸,用锋利的指甲在梳妆台上划下一横,嗤笑一声,不再继续。

第三天,韩梅林的双眼布满红血丝,使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被吓破胆的兽,时刻准备扑上去咬别人一口,却又怕被人乱棍打死。

他在怀里抱了根铁棍,拄着拐,不停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用防范和审视的目光观察着每一个可疑的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觉得必须要这样才能安心。对,安心,他必须找出那个搞鬼的人才能安心。

昨晚,又有鬼来敲门了!

不不不,不是鬼,是人!是人在捣鬼!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在捣鬼,他一定狠狠地砸烂他的脑-壳,捣碎他的脑-浆!

昨晚,他打开门口,本想破口大骂,嘴巴一张,却被甩进了几滴血!那腥臭的铁锈味道,就像鹤顶红一样,险些要了他的命。

他抹了抹滴落在额头上的血,吓得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认错。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啊不该……

韩梅林觉得有些冷,尽管此刻艳阳高照、所有人都穿着单衫,他却觉得十分阴冷,寒气透骨。他觉得每个人都在偷窥着自己,偷偷地议论着自己。

他想偷听他们的谈话,却有些不敢靠近。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疼,想要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却又不敢一个人独处,生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找上自己。

对,他需要阳气,多多的阳气。届时,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不敢靠近自己了!

韩梅林冲进屋里,翻找出自己所剩无几的家当,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珠子,裂开大嘴诡异地笑着,然后拄着拐跑出了大门,又去赌了。

杨世修说:“韩梅林要疯了。”

刘诗艳也不搭话,只不过会在天黑后消失上那么一两个时辰。

第四天,房主来赶人,让韩梅林赶快将砸漏的墙体补上,然后收拾行李马上滚蛋!韩家班里人仰马翻,乱哄哄地闹成一团。

众人需要韩梅林主事,但他却彻夜未归,显然是睡在了赌场里。众人以为只能干等着,却不想,韩梅林竟然回来了!

他衣衫褴褛、佝偻着背,拄着拐,就像一位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步履蹒跚地迈过门槛,走进了韩家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