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噗……铮……噗……
一音一喋血,每一记琴音都伴随着沈紫烟的一口真血,这便是强行弹奏瑶琴清心咒的后果,此时沈紫烟感觉到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
此刻她的脸色无比的苍白,但是她看向李逸晨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充满着柔情,那么的充满着不舍……
五千年的守候换来匆匆一眸,短暂的相处又将分离,沈紫烟不舍,亦不甘,但她没有得选择,她要他好好的活着。
“不要……紫烟,停下来!”看着沈紫烟脸色由苍白变为死灰,在沈紫烟那充满着不舍的微笑中,李逸晨几乎想要抓狂起来。
可是此刻他的身子被苏玉霜压着,而两人的体外又有着那道苏玉霜催动着的护符的防御光芒的镇压,此时全身除了嘴,李逸晨发现自己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
就这样,看着沈紫烟的生机不断流逝着,为了自己她在用生命弹奏,李逸晨双眼在极度的怒意中充满着赤红,整个歇斯底里的呐喊却根本传不出苏玉霜的防御光罩。
也许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听不到他的声音吧?虽然沈紫烟知道若是此时自己听到李逸晨的喊叫声,她会更加的难受,但她仍然想听,因为她知道这可能是自己一生最后能听到李逸晨的声音的机会,不过似乎如今也成为一种奢侈。
“死!”
“杀!”
这一刻,王汉山等人充满着怒意的攻击同样倾洒而出,向着两人直轰而去,他们实在不明白为何晨哥刚刚救了他们,这些人居然会向晨哥动手,而且他们居然一直隐藏着修为,而且他们居然来自两个不同的阵营。
瑶琴九曲神魔难立!是的,在瑶琴九重曲之下,哪怕是神魔也难以立足得稳,如今虽然施展不出九重曲,但两人距离神魔之境同样也差得太远,太远……
音琴不断的冲击着心脉,罗啸峰和左为两人也是心惊不比,仅瞬间他们便感觉他们的五脏已经被琴音所震碎,如今还能支撑他们的是这一击的力量,以及心中的执念,他们知道这一击之后,他们必死,甚至不用王汉山他们的攻击,他们也必死无疑,所以此时两人眼中皆是寒光闪过,全身的灵力居然毫不保留的凝聚于手中灵剑之上。
苏玉霜的那道保命护符乃是仙师级的护符,两人没有绝对的把握破开,但这是他们用生命完成的最后一击,既然动手了他们就一定要完成任务。
斩杀李逸晨,这是上边下达的指令,哪怕他们知道阵法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最终李逸晨还是会被空间风暴所吞噬,但他们还是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出手。
因为他们是死士,他们的命生来就是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主人要他们斩杀李逸晨,那就一定要亲手斩杀,或者亲眼目睹李逸晨的死亡,一旦空间风暴袭来,他们不可能目睹李逸晨死亡,哪怕在那样的情况下,李逸晨也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但他们从小所受的训练却告诉他们,仍然要亲眼目睹目标的死亡,所以他们选择了出手,哪怕此时他们自知已经必死,他们仍然要用生命来完成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次任务,这是死士的宿命。
轰……轰……
巨响传来,两道强横无比的剑芒斩在笼罩着苏玉霜和李逸晨的防御光罩之上,一道道蛛网般的龟裂不断的从防御光罩中蔓延开来,罗啸峰和左为两人的眼中皆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无弹窗“好!”沈紫烟亦知情况危机,应声之下,琴声一转,只见琴音以肉眼可见的音波,如同水纹一般荡漾开来,“我撑十息!”
一声琴音起,四周的黝黑蔓延的速度微微一滞,随即继续前行,沈紫烟也由此判断出自己能坚持多久。
“七息即可!”以李逸晨对沈紫烟的了解,他自然明白沈紫烟若真撑到十息,估计会有生命的危险,他又如何舍得,“玉霜加速!”
说话之间,李逸晨双手翻滚如飞,哪怕是近在咫尺的众人亦根本无法看清楚他手中阵诀的变化。苏玉霜的速度虽然不及李逸晨,但此时已达到她自身之极限。
铮……铮……
一声琴响一息尽。
四周黝黑不断逼近的同时,沈紫烟的脸色快速的苍白起来,此时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一切,这是一场生命与时间的赛跑。
虽然只七息,但却漫长的像一个世纪,若是李逸晨不能在黑暗吞噬之前将阵法激活,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可是李逸晨就算将阵法激活却依然不能挡着黑暗的侵蚀又会是什么?这一刻没有人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这是所有人最后生存的信念,在面对这种不可抗的危险之时,人们总会只想着好的一面,没有人愿意在绝望中死去。
此时众人虽然紧紧的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但四周的黑暗却已经距离他们不足三尺,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能将他们一起吞噬一般。
铮……噗……
琴音七响,沈紫烟一口真血喷洒于瑶琴,刹那之间,瑶琴六弦瞬间变得血红无比。
起!
就在此时,李逸晨一声沉喝,四周华光拔地而起,形成一道光罩将众人笼罩其中,刹那之间四周黑暗再推进一尺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一脸苍白的苏玉霜坐在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激活阵法,她的精神力严重透支,若非因为眼前的危机还未彻底解除,有着这股意念支撑,或许此时的她已经昏睡过去。
不仅是苏玉霜,此时的李逸晨也好不到哪里,哪怕修炼了不灭神魂诀,但严重消耗精神力之下的他,脸色也是苍白无比,只不过没有如同苏玉霜那般身体颤抖而已。
同样一口真血喷出之后沈紫烟此时也是脸色难看无比,甚至连双唇都没有半点血色,可见刚才她的消耗有多大。
“现在怎么办?”
黑暗的侵蚀虽然被暂时抑制,但是如今数十人被压制在这不足二十平方的空间之内,大家仍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