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文知道自己醒了很久,久到应该过了一日的时间——他用圣力唤出一个光团,以他的实力,能维持这个光团差不多一日的时间;但直到他身上的力量耗尽,天边的落日还挂在那里并无任何变化。
尝试着往外边扔出光枪和圣光球都被一层隔膜挡住,以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对这层隔膜造成任何伤害;令他奇异的是,过了那么久,他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的饥饿!没有时间的流动、没有饥饿感、被困在一个特定的地方好熟悉!格文努力地从脑海里搜索着记忆,他心里猛然一颤,在一本记载有描述和混沌鬼神奥兹玛作战的圣书叙述里,模糊地提到过,奥兹玛被封印入异次元裂缝的情况。
“圣者已将奥兹玛逼入绝境,联军的胜利近在眼前,但他(圣者)单方面宣布要和他(奥兹玛)在异次元进行决战,那是一个没有时间的空间,现世的一切都在那里变得毫无意义,最终奥兹玛输掉了这场战争,最后圣者将他永久地封印在了那个连恶魔都畏惧的地方”
他们就是在这样的一处地方,也许,这就是异次元。他们的时间很充裕并且暂时不会有危险,因为在那个法师就要杀死他的时候因为看到后面的艾丽西娅而停了手,那么就证明这个女孩对于她来说很重要,而自己,就是她的磨刀石。格文疑惑地看着眼前闭目的女孩,试图找出她的秘密,“试炼之刃?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启示者?似乎是的,她能分辨出伪装者,这是启示者特有的能力,更何况她能感应到圣光的气息并且身体对圣力有着天然的亲切感。魔法师?看不出她对任何元素魔法的迹象,甚至身上没有半点法力流动,若说她是法师,恐怕会让大陆的法师协会炸锅,质控他对法师的污蔑。格文大概了解过她的身世,父亲是一个初级法师,母亲是一个普通人,她没有半点继承父亲法师血统的迹象,倒像是随了她的母亲。
格文更加认定了她是一个启示者的想法。有时候有的人连自己接受过启示都不知道,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启示表现的很薄弱,它并不像卡赞综合征一样有明显的鬼手标志,在没有教导的情况下,很多受过启示的人根本无法发现自己对光的感应表现得敏感。只有经过训练后的启示者才能熟练的运用自己的能力,所以教团在大陆各地的教堂每一年都会召开本地的遴选大会,对信徒进行筛选,找出其中接受过启示的人。
她是一个启示者,那么那个法师口中说试炼之刃又是什么?如果启示者就是试炼之刃,那么自己也是一个启示者,但自己并非试炼之刃,那么这个说法并不成立。法师的话模糊地透露出几个信息,她,或者说试炼之刃们,(法师的话里已经明确表示试炼之刃不止艾丽西娅一人)要向‘他们’展露锋芒,那么‘他们’就是试炼之刃的对立面,这个‘他们’又是谁?
“难道是,教团!”格文暗道不好,法师释放出了伪装者和深渊恶魔,显然她就是教团要讨伐的对象,如此强大的实力,恐怕她的身份并不低,如果她是奥兹玛身边的重要人物,那么说奥兹玛的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他也曾在史书里看到过那段黑暗的过去,大陆的人类被血之诅咒逼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整个大陆的人类十不存一,猜忌、贪婪、恐惧、妒忌和愤怒充斥在每一个活人的心底,要不是圣者米歇尔的出现,这片大陆或许将不会再有活人。如果让奥兹玛突破了封印的话
但这与恶魔的袭击行为不符合,显然侵袭女孩的恶魔是被那个神秘的法师释放到现世的,如果说女孩是被法师和恶魔一方当做利刃来攻击教团,那么恶魔没有必要攻击她,然而现实是她确确实实被攻击了,即使在她被确认为试炼之刃后仍然如此。
格文心绪烦乱,竟开始无法掌控自己的力量。
艾丽西娅浑身温洋洋的非常舒服,这是圣力在她身上流淌的感觉,她非常的喜欢。
格文赶紧摇了摇她,问道:“你感觉有什么难受吗?”凡事都具有两面性,力量也不例外,圣光之力适度可以给人治疗,但如果加强了圣力的输出,那将是惩戒一切的利器。一时无查,他刚才输出的圣力就连他自己都受不了。
艾丽西娅睁着无辜的双眼,也不懂发生了什么,只好如实回道:“没什么啊,我感觉感觉”
“是哪里难受?快说出来,我帮你治疗,”说着开始往她身上丢各种治疗术。
艾丽西娅扭捏地摆手,“不是的格文大人我是有点舒舒服”她没有说的是,在治疗术的加持下,她感觉更加舒服了,整个人仿佛沐浴在春风中,舒适又自然。
“什么?”格文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才确认她说的是舒服。但这怎么可能,她身上一点力量都没有,怎么可能抵挡得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他开始尝试再给她灌注圣力,但这一次是慢慢加大,他紧张地看着她的脸色,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格文没有继续加大力量的输出,他不能确定艾丽西娅对圣光之力的耐受程度,但唯一确定的是,她的身体对圣光有着超高的亲和度,他觉得甚至比大主教还要高。
“这就是试炼之刃的吗?”圣职者信仰的神明宣扬生命的可贵,生命的旅途,充满着已知和未知,在未知里有着诸多的可能,或许是恐怖的绝望,又或许是走向光明的未来。结果是一定的,却是变化的,它会随着选择而充满了无穷的变数。眼前害羞的女孩或许在将来会成为一把真正的试炼之刃,或许挥向的就是他和他所爱的教团,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人,但正如神所说的那样,即使是光明也会有黑暗面,力量本身的善恶,只有使用者才能区分,格文相信他能把她引向正途。
“如果我是你的磨刀石,便绝不会让你成为屠戮之刃。”不管如何,他必须尽全力阻止那个神秘法师的计划。他有种预感,若是法师的计划完成了,那么阿拉德大陆将万劫不复。
格文有意将她带回教团,便问了她的想法,“如果我们有天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
艾丽西娅神色黯然,良久才开口,“我我不知道,我没有家了。”残酷来的太过突然,她不知道将来该怎么走,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失去父母的庇护。被怪物袭击的时候,是眼前的圣骑士救了她,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念头,但她仍然没有想过以后。
“在你有更好的选择之前,想跟我回教团吗?”女孩明显呆了一下,格文看她愣愣的模样以为她没有听清楚,清了清嗓子,又对他问道:“我是说在你有更好的去处之前,想跟我回教团吗?”随后格文跟她介绍起教团的历史和发展以及教团的宗旨,又跟她解释若不想加入教团也可以来教团创办的共济区生活,那是给无法劳动或者暂时遭受生活困难的人提供帮助的地方
艾丽西娅只听到了一句,“想跟我回教团吗?”其他的话都没听到一句,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圣骑士大人是在邀请她加入教会吗?那个受人尊敬的教会?她呆呆地点头又摇头,“格文大人,真的吗?”
“以神的名义,我说的都是真的。”格文跟她保证,又对她解释:“教团会虚心地接纳任何一个坚定的信徒,你已经接受了启示,因为你已展露出可以分辨恶魔和人类的能力。”
“那么,我能成为您一样的人吗?成为一个圣骑士。”她语气里带着些许兴奋和不确定。在听到他说“如果你想的话,自然如此。”后,艾丽西娅努力的点头表示她的愿意,生怕晚了会被拒绝。
格文本想在这里指导她怎么感悟并使用光的力量,奈何这一处未知的空间里的光稀薄的可怜,对于还未掌握如何运用圣光之力的新人来说简直就是禁魔区域,格文不得不放弃,改让她看圣书。
每一个圣骑士,都有一本圣书,那里记载着每个神明的名字和教会,当然,还有吟唱魔法的咒语。
她专心的程度让格文出乎意料,偶尔又不懂的地方,还会询问他。在她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尼尔巴斯的跟屁虫,他的小妹妹歌兰蒂斯,两人好学的程度如出一辙。格文没来由地有点羞愧,记得以前和贝纳、尼尔巴斯等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偷懒着没学,后来是在老师们的逼迫下才完全背熟了圣书里面的内容。还记得里姆教官指着他们三人吹胡子瞪眼地骂道:“圣骑士不会背圣书,天大的笑话!就跟有人和你们说大蒜是葱一样!丢人!今天背不出来,饭就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