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喘的篝火轻摆,站在篝火旁的慕容离落自然平静,一火光在他清秀身影上跳动,惨白的脸上随篝火时明是暗,清澈双眸漆黑得似无底洞,吞没跳跃的篝火,平静的恍如水一般透明。
香公收回目光,沉思片刻,继续道“你阿爷跟阿母早亡,没人帮你张罗,身为部落阿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家的血脉就此断了,昨日白鸠山部落的人过来传讯给我,说他们族长的女儿十六岁,没有婚配,我们部落里的祖上辉煌,伢子后生可畏,让我帮他在我们阿兰朵山落里挑选一个适合的伢子,送到白鸠山与白鸠山族长女儿成婚。”
香公有条不紊的说完,眼皮都不动一分,混浊的眼睛婆娑迷离,仿佛陷入沉睡。
慕容离落静静等香公说完,脸上没什么变化,道“阿公,我不想成婚。”
慕容离落的声音很平静,无咸无淡,平常的回答显得很自然,听不到任何情感。
似睡着了的香公拿着烟杆的手一滞,半眯着的深邃眼睛不经意像瑶鹰一样射出一道凌冽的光芒。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几千万年不变,你阿爷阿母不在,你又没其它长辈,我受你阿爷阿母所托照顾你,现在你都这么大了,我怎么可以让你不成婚,白鸠山部落是方圆千里最大的部落,我们阿兰朵部落都是其附属部落,很好的一桩婚事,干嘛不想。”
渐渐熄灭的篝火只剩下边缘苟延残喘的火苗,香公的声音沉闷沧桑,在夜里悠悠回荡。
“我不想当牲口。”
慕容离落目光沉静,声音干涩有些沙哑,漆黑瞳孔宛若一潭静水,脸上惨白惨白的很自然,说得很平静。
香公枯萎的像鸡爪一样的手指“滋啦”的闪过一道雷电,斜视着慕容离落,说道“什么当牲口,部落把你养这么大,是该你报答部落的时候了,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假以时日长大成年,没了部落的接济,你这手无缚鸡之力人,怎么生存的下去,我是为你好才帮你争取来的这个机会,以后再也不用衣不裹腹了,不是很好吗?”
慕容离落猩红的嘴唇微开一丝缝隙,道“不好。”
“哪里不好了,挺好的。”
靠卧在斑斓虎皮石椅上的香公似犯了痴呆,沧桑的声音沉重混浊,双眼浓雾婆娑聚拢,精光内敛,重复着呢喃着听不清的话。
灯火下,火光越发的微弱,香公苍老的脸上光泽更加暗淡,枯萎的脸上没有任何生气,显得很沧桑,说的话多一点都显得力不从心。
许久香公佝偻的身体垮下半分,微喘着气摆摆手不让慕容离落再言,道“好了,落伢子你还小,不懂好坏,以后你就会感激阿公的,回去休息吧,后天你就不用去山顶寻找魂石了,好好养身体,明天我让人送几头凶兽给你,别去了白鸠山部落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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