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数千里的澜江在接近入海口的时候忽然变得形态奇幻,短短十多里内便有碧螺湾和黄孤涯两处奇景。
碧螺湾的水域之宽阔为澜江之最,远远看去如同一个蜿蜒的湖泊,这里水流平缓,景色秀美,任谁走到这里都会忍不住驻足观望。
而仅仅相隔数里之外的黄孤涯景色却截然相反,由于河道在黄孤涯下骤然变窄,再加上地势急转直下,黄孤涯一带的江水变得奔腾狂放,汹涌湍急,素有“澜江第一奇险”之称。
位于碧螺湾和黄孤涯之间有一个名叫黄璧庄的小村子,村民戏称站在村西头的虎卧梁上南北眺望便相当于看遍了整个澜江景致。
初升的红日将光辉铺洒在黄璧庄金黄色的土壤上,散发出充满生命气息的温暖。一望无际、横竖成序的农田和层层叠叠、参差不齐地农舍在袅袅炊烟的点缀下安怡祥和的如一幅画卷。
一个小土坡上,身穿浅蓝色劲装的聂松正在一招一式的领练“大风落十三式”。
他的动作急缓有致,时而轻柔似水,时而刚猛如雷,却又遵循着一种玄妙的韵律,似乎在以自己的身体为符与天地万物进行着一场秘不可宣的交流。在聂松身形舒展时,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衣衫右侧的胸口位置用银色锦线绣着“大秦民教”四个字。
土坡下跟随聂松一同练习的有近千村民,他们穿着各异,老少不等,动作却整齐得如同一人。无论身材窈窕的少女,雄壮如狮的汉子还是须发皆白的老翁,身体都柔软的如同新抽的柳条,每一招,每一式都将人体的柔韧和力量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一套功法练了将近一个时辰,聂松才收住招式,对着坡下的一众村民摆摆手道:“今天就到这儿,不要误了未时的文课,散了!”。声音虽然不高,却如同实质般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原本宁静的山谷随着男子的一句话,瞬间就变得吵杂起来。
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身形敏捷的窜上了土坡,那几个孩子脸上明明还带着浓厚的稚气,身体却比中年长相的聂松还要微微高上一点,一个个肩宽背厚,肌肉分明,精壮的如同牛犊子一般。
孩子们围在聂松的周围,你一言,我一语,杂乱无章地向聂松请教各自心中的武学疑问。
聂松皱了皱眉,对着一个个子最高,嗓门也最大的少年腿上抽了一巴掌,丝毫不管那个少年龇牙咧嘴的样子,沉声道:“一个一个来!乱七八糟的,没个规矩!”几个少年顿时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不说话了。
聂松指了指刚挨了一巴掌的高个少年道:“你先说吧!”
那个高个少年挠挠头,对着蓝衣汉子鞠了个躬道:“聂师傅,‘大风落’第二式中‘树动根凝,意展神明’的意境我为什么总是体会不到?”话还没说完,另一边的腿上就又挨了聂松一巴掌,少年疼得龇牙咧嘴,问道:“聂师傅为啥又打俺?”
蓝衣汉子指着少年道:“你今年才多大?”
少年答道:“十二。”
聂松道:“就算你打出娘胎开始就修炼大风落,也才练了几年,就想体会到‘树动根凝,意展神明’的意境,亏你说的出口!先扎扎实实练好你的基本功,不要好高骛远!”
聂松不再理会那高个少年,又指了指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道:“你说!”
那少女双腿修长有力,身材给人一种充满力量和弹性之感,如同一只矫健的雌豹。她闻言往前迈了一步,先对着聂松鞠了个躬,然后才问道:“聂师傅,我在做‘风弱柳强柳弹风’时总觉力量凌乱,散而不聚,希望聂师傅能够解惑?”
聂松皱了皱眉道:“你把‘风弱柳强柳弹风’一式的运功法诀背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