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麻烦,一起上吧!”铉恒站在铁框内,说完这句话,他出手了。拿弓箭的黑衣人也出手了,弓箭准确的射进铁框,铉恒重剑出鞘,全身气势恢宏,快速劈出六剑,六剑都劈在铁框上。
数十枝弓箭被铉恒的剑锋撞飞,全部粉碎。那些箭由特殊材料铸造,箭上涂抹有剧毒。随着重剑与铁框的声音消失,箭的粉碎。铉恒飞身而起,一脚踢在铁框上,顿时,铁框四分五裂。
众人大惊,哪里想到铉恒能够破开铁框。黑衣人见铉恒已经破开铁框,那些手中拿着链子的人,纷纷扔出铁链,想要将铉恒捆绑,同时,拿着绳子的人和拿着弓箭的人也出手了。
铉恒重剑呼啸,向着飞来的链子、绳子、箭矢猛的连劈数剑,然后使出独步天下,直接到了众黑衣人身边。他现在在想,到底是杀了这些人还是留下他们,毕竟同属皇宫大殿,他实在下不去手。
没多长时间思考,铉恒重剑剑身撞向一部分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承受不住重剑的力量,纷纷被撞飞,口中吐出淤血。几息时间,所有黑衣人都倒下,大殿一片狼藉。
“马希范,我的功夫怎么样?早就说了,叫你把所有黑衣人叫出来,你不听,现在后悔了吧?”铉恒逼身近马希范,重剑放在他的肩上,马希范承受不住重剑重量,跪了下去,铉恒连忙让开,他承受不起自己长辈的一跪。
“现在我有资格谈条件了吧?”先前马希范说了,铉恒没资格谈条件,现在对方是阶下囚,他当然有资格谈条件。
“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只想和谈谈,你在位的这些年,我们楚国的近况。”铉恒笑着,有些瘆人。
“废话真多,赶紧说。”马希范反应过来,知道铉恒不会杀自己,所以说话也有了底气。
铉恒没再废话,道:
“你很喜欢做诗,我说的没错吧?”铉恒第一句话夸赞马希范。
“没错”马希范用手捋了捋肩边的长发回答,有些高兴,没想到这位侄子还会夸自己。
然而铉恒接下来的话把他打入了地狱:“你喜欢作诗,那是你的爱好,我管不着,但你奢侈无度,尤其是彭皇后去世后,你更是纵情声色,饮宴奢华。兴建天策府,门户槛杆都用金玉装饰,连涂抹墙壁的丹砂也用了数十万斤,常与子弟及部属在内游玩宴会。原本我们楚地多产金银,贩卖茶叶的利润多,十分富庶,但是在无节制的挥霍下,还剩多少?“铉恒说得自己都愤怒了,原本富庶的国家,就这样被毁了,劳民伤财啊!
“前些年,皇宫的财库被你挥霍完了,近两年只好向人民加税,又卖官鬻爵,规定捐钱可赎罪刑,你可知,人民因之困苦不堪?”
“不知,郑在皇宫享乐,老百姓与我没半分关系,他们的死活,与郑何干?”马希范还没意识到自己错误,也是,他当了那么多年皇帝,早已将民间疾苦忘得一干二净。再说,他马希范天生就是个官二代,从小哪里受过民间苦疾。
听到马希范刚才说的话,铉恒差点暴走一巴掌过去。无奈,马希范是自己的长辈,他只能依据暗门所给的资料,将马希范的罪行慢慢说下去:
“你可知?因为你的奢侈无度,赋税繁重,迫使农民大批逃亡,矛盾激化。拓跋恒先生曾上书劝谏减轻赋税,你因此而大怒,逐走了拓跋恒先生,不瞒你说,我已在江陵见过拓拔先生。”铉恒说这句话,想要证实在江陵阁楼中遇到的那位是否是拓拔恒。
“看来当初仁慈了,放他走,他倒好,不领情,跑到你那儿告状,郑当时应该诛灭他十族。”马希范气愤,似乎当年他放走的人背叛了。
听到马希范的话,铉恒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道“我希望你别只顾荒淫享乐,最好别因荒淫导致重病。纣王仲父比干,吴王与伍子胥,项羽亚父范增,这六人的故事你应当知道,我希望,有一天你若是醒悟,就把拓跋恒召回来。”
“拓拔恒,别让我见到他,要不然我宰了他全族。”
“你”铉恒举起手,又放下。
“七年前,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铉恒问道。
“七年前?”马希范思考了几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七年前,公元九三九年,彭士愁率锦州蛮万余人反楚,攻打辰、澧二州。郑刘勍、廖匡齐率兵五千人进讨。彭士愁兵败,走保山寨。其山石崖四绝,刘勍用梯栈环围,廖匡齐战死。次年,刘勍用火箭攻山寨,彭士愁逃入深山,遣其次子彭师暠帅溪州各部酋长投降。刘勍班师,并将彭师暠作为人质带回了长沙。郑为此事,特地在溪州立了一个铜柱。怎么,我的好侄子,郑立铜柱挡了你的路吗?”
“你认为呢?”铉恒觉得马希范是无理取闹,说着说着就转到了自己身上。
“郑记得,铜柱用铜五千斤铸成,呈六角棱形,中空,上刻二千一百一十八字的铭文,其中有云:“王曰:古者叛而伐之,服而柔之,不夺其财,不贪其土……吾伐叛德柔,敢无师古?夺财贪地,实所不为。乃依前奏授彭士愁溪州刺史,诸子将吏,咸复职员,锡赉有差,俾安其土……怎么?这事,郑做错了吗?马希范眼睛眯着问铉恒。
“我的好叔叔,你虽然不是伟大的帝王,也不是什么伟大人物,但在处理与溪州洞蛮的关系方面,却是值得很多人赞赏的。此铜柱被当地人称“溪州铜柱。”
“郑是伟大的帝王,也是大人物,之所以不要他们的土地,完全是可怜弱者罢了,哈哈哈哈……”马希范放声狂笑,丝毫没感觉到铉恒的气势。
“看你那德行,说你有功劳,你就狂笑,说你败家,你怎么不笑?”铉恒无情的打击自己的这位叔叔。
“楚光扬,你别只顾说我,当初你父皇不奢侈吗?马希声听说朱全忠喜欢吃鸡,很是羡慕,他继位后,每天都杀五十只鸡做菜,你的爷爷服丧期间也没有哀伤的表情。哼,你以为这些我不知道吗?”马希范不甘示弱,拿铉恒的父皇说事儿。
“哼!我父皇舍得吃,你马希范则舍得盖楼。吃,本就没错,古来兮,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你和我父皇比起来,谁更奢侈?”铉恒问马希范。
“当然是你父皇。”意料之中的回答,马希范从来不会认错,也不会改错。
“我觉得曹操是你的榜样,他,知错,改错,就是不认错。你不认错也不改错,你没法和他比。你下令建造的首个宏伟工程是建在小西门外的天策府。天策府是一座总体建筑,府内有天策、光正等十六栋楼,天策、勤政等五座堂,壮丽前所无比,其大门、栏杆都用金玉装饰,墙壁上涂的全是当时十分珍贵的丹砂。”铉恒说道这里,停顿了。马希范沾沾自喜,道:
“楚光扬,你还没说完呢!我还在天策府与姬妾莺歌燕舞,真的好不快活。天策府中还建有九龙殿,有八条巨大的龙绕柱,郑的座位就在八龙正中间,郑自己也是一条龙,遂给这座大殿取名“九龙殿”。怎么样,豪华霸气吧?”说着说着,马希范问铉恒,铉恒本想回答,可这时马希范打断了铉恒,他道:
“错,不霸气也不豪华,所以我才给自己打造了另一宏伟工程,郑给他取名会春园。会春园建在开福寺附近,占地数百公顷,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它乃是我马氏避暑之地,所谓会春园者……时得砖甓,皆为鸾凤之形。”
“说完了吗?”铉恒问。
“说完了”马希范回答。
“说完了,就该我说了吧?建超豪华宫殿,需要钱。你马希范搞钱的办法可比我爷爷干脆多了,竟然直接从老百姓身上搜刮,强行额外征收大量赋税,以致民怨沸腾。你猜民怨沸腾会怎么样?”
“谁敢动,我杀谁?”马希范挥手,杀气腾腾。
“四叔,侄子我送你一句话:水可载舟,亦能覆舟。”
“是吗?大不了,我不乘船就行了。”
“不乘船,对吗?有本事你不走路啊?”
“郑出行,何须走路?千军万马皆是我的坐骑。”
“你……”铉恒直接无语了。
“你什么你?我相信你的妹妹楚光纤和那个女孩已经死了。”楚光纤是铉鸢的名字,听到马希范的话,铉恒大惊失色,想也不想,重剑架在马希范的脖子上,以极快的速度拖着其往后宫赶去。
马希范想杀铉恒姐妹,现在自己反倒被禽住,若是铉鸢死了,他相信自己定然活不成,所以不得不告诉铉恒,后宫中有人截杀铉鸢。当然,他更希望后宫中的杀手抓住铉鸢,以此来要挟铉恒。
原本风景秀丽的后宫,此时遍布这许多黑衣人的尸体。显然,马希范在对付铉恒的同时,也在对付铉鸢、尹闵茹两人。看到地上的尸体乃是黑衣人,铉恒的心稍稍放下。心里面却在想“以铉鸢和尹闵茹两人的脾气,不至于在宫中大开杀戒,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铉恒有些想不通,铉鸢为何会杀这些黑衣人?
拖着马希范走到后宫,铉恒听到内宫中有打斗声,于是他立刻拖着马希范赶到内宫。铉恒赶到内宫,看见铉鸢、尹闵茹两人正在与六个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
“体派的人,魔教、邪教、点苍。”从他们出手招式,铉恒看出了他们的门派。
“哥,救母后要紧。”铉鸢焦急无比。
“嗯,母后。”铉恒打量完正在打斗八个人,听到铉鸢的话,突然转头,看见一颗大柱子后面站着一个妇人,看其年龄,已进入知命之年,那妇人脖子上架着一柄长刀。显然有人控制了铉恒的母后阙氏,现在,铉恒终于知道,铉鸢为何会在宫中大开杀戒。龙有逆鲮,触之必死。毫无疑问,铉恒的母后就是两人的逆鲮。
“母后……”铉恒大叫一声,一怒之下,大掌拍在马希范的脸上,“啪”的一声,马希范晕死过去,铉恒飞向阙氏。
“铉恒,走,快走……”阙氏怕铉恒受到伤害,母爱之心尽显,连忙叫铉恒离开。作为父母,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受伤。
“再敢来,我杀……”那黑衣人还没说完,眉心便出现一个针眼大血洞。铉恒虽然愤怒,但并没被仇恨蒙蔽,相反的,在这一刻,他内心比谁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