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喜欢画画,背着各种东西,整天蹦跶着就去画室了,颠来颠去也不觉得累。我画每一幅画都非常专心。后来大家都说,你要么专业学美术,要么就不要画了。然后我就没画了。喜欢看科普读物,各种天体的东西看一晚上,还是精神饱满。后来我给许多人讲那些天体,他们觉得我是傻逼。有次小学手工课,我很不容易做好了一个红色风车,开心的拿着满教室狂奔,看那风车呼啦啦的转,我也呜啦啦的叫,满天阳光涌入教室里然后再溢出去,感觉整个人都很精神。后来手工课的老师管我叫疯子。
现在却做不到了。
人会退化不成?也许。但后来我又觉得,那可能就是乐意去做与不得不做的区别。你看我小时候喜欢画画,但要是专业学美术,我却不想。我也不想做什么天文学家,那个破风车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有什么人的影子从我身旁过去。我回过神来,好像是林姑娘。扭头一看,果然。原来没去图书馆啊。
我挠挠头。再把头扭回来。不知何时,楼上走廊变得里空荡荡的。有些冷。夕阳昏黄的光茫也不带什么热量,从我身后的窗子进来,只把影子拉的老长。灯却不是很亮,走廊那头漆黑一片。楼下吵闹声传上来,感觉隔着很远。两旁墙壁上挂满了横幅,血淋淋的底色,白森森的字,语气像是抱着极大的怨仇。倒计时的数字在远处的阴影里,看不清,但总感觉会让人触目惊心。
这些大概很励志?
据说分比较高的那些学校,高一就已经这样子了。有的人从小就这样学。也是啊,人家从小满满的课程,我这样怎么能学的过他们。那时候我在很开心的疯跑,傻乐傻乐,无忧无虑——后来到了中学,才从伊甸园般的生活里被揪出来。好像很多人都是如此。所谓为了生活失去了许多——难道生活就是我们的原罪吗?我不相信。我觉得我们生来是没有罪的,而生活则是积累罪孽的过程。
“操,真静。”胖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压着嗓子说道。“回去吧,有什么好看的。”
“嗯。”我点了点头。两人径直回了班。
当晚放学,路过一家小摊,肚子咕咕叫个不停。这才想起来,自己和胖子竟没买零食就回去了。
定是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