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混杂的光线,缓缓地聚焦之后,他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庞。但他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而后一阵眩晕袭来,乌利亚便又昏睡过去。
在眩晕中,他的人生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转。从他牙牙学语开始,到她母亲如何呵护他。再到他父亲带他来到新的城市。再到他去军营给父亲送些东西,看到王杀死巨人。再到他认识了那个少女。再到他父亲给他的拥抱。再到他同少女度过的那些欢乐日子。再到他结婚。再到他父亲战死沙场。再到他从军。
他想起清晨的阳光。想起午夜的月色。
他像起士兵的铁甲。想起妻子的脸。
他想起每日的食物。也想起那些祈祷。
他想起父亲的臂膀,母亲的怀抱。
他想起飞过天空的雀鸟。
他想起神殿里的赞美诗。想起吟游诗人的琴声。
他想起被踢飞的石子。想起他们爬过的树。
他想起大黄狗毛绒绒的,温热的脑袋。想起兔子抖来抖去的耳朵。
他想起每一个吻,每一个拥抱。
他对自己人生的理解,构成了他的世界。
有时他也会清醒,但很快就又会昏过去。
这种昏厥与清醒的交替持续了数周,他才终于恢复了意识。
于是他睁开眼,环视四周。
石墙生着青苔,空气很潮湿。光从狭小的窗子里挤进来,光线下一些东西在飘来飘去。
似乎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地方。用具很简陋,除了乌利亚身下的这张床,就只有一个木桌,几把椅子,和一个柜子。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柜子上摆着异族的神像。
看到他醒来,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声出奇的清脆,乌利亚注意到他穿着一双金属靴子。靴子上隐隐有些锈迹,但仍泛着光。
男人有一张削瘦的脸,棱角分明,一头金发整齐的梳向脑后。
乌利亚记得他,那天参加议会的议员之一。
“发生什么了……”乌利亚问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忘了吗?”议员反问。
乌利亚楞了一下,开始回忆。于是那些喊杀声,鲜血,雕像般冷漠的士兵,再次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他从床上弹起来,看着那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