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这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细细梳理自己的人脉圈,张上发现人少得可怜,可以和奥城搭上话的根本没有。
朱曦最近忙着磨练演技,小钢炮的《非诚勿扰》已经选角完成,正在筹备,2008年初就要开拍。
和朱姑娘煲电话粥,诉说最近的苦楚。
“哥哥……带我一起去奥城好不好?”姑娘柔声说。
“你去干嘛?”
“我爸和奥城的何宏燊有交情,我可以帮你啊。”
“你爸也经常去奥城赌啊?”
“才没有,他从来不赌。”姑娘解释说。
“那成吧。”
……
煤老板多少是需要一些魄力的。
和张上一起去奥城,老章提心吊胆,深怕“张奸诈”不给力,护不住他,被奥城赌场的人剁成八瓣……
何宏燊在奥城的影响力不需要多说,土皇帝一级的,有四个老婆。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一夫多妻制的《大清例律》在港澳依旧通行,一直沿用至1971年10月7日才废止。
奥城废除的时间更延后,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才终止。
富甲天下的老何同志纳几房妻妾不算什么大事,这是旧制度的产物。
如果你在八十年代拥有奥城户口,恭喜你,三妻四妾不是梦……
听朱曦讲着奥城的历史,张同学心驰神往。
“哥哥,如果你早出生几十年,想不想移民奥城啊?”姑娘笑嘻嘻依偎着他问。
这明显是一道脑筋急转弯题目,张上只沉思一秒,大义凛然说:“不想。”
“为什么?”姑娘眼里闪过狡黠。
“有你就够了。”
“唔……”姑娘用洁白整齐地牙齿抿了抿下嘴唇,好甜美地一笑,治愈系,看这笑,可以令人很开心。
张上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秀发,将姑娘揽在怀里,玩弄着她的耳垂……
下了飞机,有车标是飞天女神的豪车直接开进机场,在停机坪旁边等着,前后还有六辆宾利,组成车队。
出门在外,张同学是包机来的,不然特种小队的武器不好携带。
“朱小姐,张先生。”老管家发丝通白,大概有七十岁了,穿着一丝不苟,比朱新宁还像贵族。
“何伯伯。”朱曦认识这位管家,客气地打招呼。
张上听他姓何,怔了怔,也跟着喊了一声:“何伯伯”。
有礼貌地孩子谁都喜欢,老人家愉悦地笑了笑,做个请的手势,但并不和俩人坐一辆车。
“这位就是何宏燊?”上了车,张同学小声问。
“不是。”朱姑娘耐心解释说:“他本来不姓何,因为跟了何宏燊好多年,才被赐予何姓,他们那个年代的人以跟主家一个姓为荣。”
“厉害!”张上深深地感叹。
这才是真正的贵,而不是朱新宁用古董装裱出来的古宅,徒有虚表。
没有老管家这种忠诚的意志,没有全心全意把你思想贯彻的手下,贵族就是笑话。
见张上对这有兴趣,朱曦讲解说:“何宏燊还不算厉害的,听说欧州有很古老的贵族,仆人都是经过十几代培养出来的,世世代代以伺候主家为荣,就好像封建王朝一样,这样的思想灌输下去,这些仆人只要主家一句话,甚至敢去刺杀他们国家的老大。”
“……”
“相比他们,我们都是暴发户。”姑娘无奈地把自己规划为暴发户一类。
“不要妄自菲薄,现在是新时代,封建思想都会被淘汰的。”
“哥哥,要不我们移民吧。”
“什么?”张上有点懵。
“我们移去阿联酋啊,摩洛哥啊这些国家都可以,这样你就可以娶好多个老婆。”
“……”你在逗我玩么?
第二次来督图村,村口血迹斑斑,尸体虽被掩埋,但腥味在荒野中飘散,惹来苍蝇蚊子满天飞。
为了不惊吓到干仗干成惊弓之鸟的村民们,这次张上只带了特种作战小队。
张同学在老旗长的陪同下搁村外等候。
为了显示诚意,和老旗长独自进村,把生命交给村民……张上胆子肥,反正不怎么担心。
大概是提前沟通过,督图村的老村长也出来迎接,身后跟着人头耸动地壮汉们。
打仗虽然死人,可村子的实力却节节攀升,以前镰刀、斧子、叉子,变成长枪短炮,任谁都不敢小看他们。
现在村里有两种思想激烈碰撞。
一种主战,家属们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血拼到底,哪怕全家死尽,也绝不妥协。
一种主和,以老村长为首,认为不能再打下去了,一旦青壮年死伤过多,剩下老幼妇孺以后怎么生活?
其实村里知道内情的头领们,清楚这都是老村长搞的鬼,上头和他接触了无数次,全被拒绝,才招致大祸。
这老家伙也太狠了,眼睁睁看村民们挥洒血汗,为保护家园而拼命,你却想着把村子卖个好价钱,让那些死去的勇士如何能瞑目?
你把勇士们的生命变成谈判筹码,视他们的牺牲于不顾,简直没有一点人情味。
可是,相比让所有村民富裕起来,过上好生活,走出这个穷了几百年的山沟……夜深人静地时候想想,其实老村长做地对。
尊严是用鲜血拼出来的,是用累累白骨铸就的,现在,没人敢不尊敬他们督图村。
相对的,以前每人一千块就能打发你,现在不行了,水涨船高,少于十万就是不把我们督图村民当“人”看。
老村长身后,有人看见张上和远远站着的特种小队就是一怔,向几个头领附耳低语。
不只章鑫名清楚打仗那天张上在山头上观望。
村民也能根据蜘丝马迹推敲出来。
当时如果张同学提醒,有人在后头包饺子,说不准现在村子已经被人攻占,哪还有今天的谈判。
“小伙子不错。”老村长走路有点颤,一路上咳咳咳,看张上的眼神很柔和。
“……”张同学苦笑,您这五个字说得轻巧,坏地可是我的名声,以后在煤圈里没法领导别人了。
一番谈判,每个村民赔偿十万,死掉的赔十三万,这算是安置费。
煤矿每年的收益要分红给督图村百分之五。
煤矿招工要优先督图村民。
挖煤只许在村子五里外,地下巷道也不准过这个范围。
老村长见张上差点暴跳如雷起来……这才止住继续提条件的念头。
这四个条件。
其实只要有第二个,就可以将贫困山村一下子变成方圆千百里内的富裕之地。
村里每年拿百分之五的分红,最少也有一亿。
两千村民,每人每年最少能分五万块,什么都不用做,躺着拿钱,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嘛?
他们世代生活的土地,祖祖辈辈守护的财产,终于爆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从此只要煤矿开着,督图村民世代富裕。
这一下,村里主战都沉默了,谁都会算账。
让人均年收入不过千的家庭,一下暴富成这样,家里如果有四口人,一年白拿二十万,足以压垮他们的报复心理和血海深仇。
你的亲人们没有白死,用生命换来妻子儿女父母的富裕生活。
尽管有点不近人情,可死者已逝,哪有现实利益来得重要?
而且,张上又没进攻他们,和村里没仇,冤有头债有主,不欠你的。
到了这一刻,所有人都佩服起老村长来,这才是人世间绝顶聪明的智者,运筹帷幄,心狠得不要不要……
张上沉思半饷,答应了所有条件,因为并不算过分,能兵不血刃拿下这里,他晚上得笑醒。
不过他也有条件。
村子五里外的地,不管耕地还是什么,他可以随意征用。
村里打仗遗留下来的武器,要在签署合同之后全部销毁。先把武装力量瓦解再说。
如果谁家私藏枪支弹药,发现一例,取消每年百分之一的分红,发现五例,不予分红。
开矿以后,在煤矿上工作的矿工,不准结党营私,要遵守煤矿的规章制度。
开矿造成对村子的一切后遗症,由村民自己承担。
这条可以堵住村民的嘴,别以后房子被震开缝了,环境污染了,又来讹你的钱。
老村长回头和村民们商议一番,也同意了张上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