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跑掉,显得做贼心虚,得罪了这帮煤老板,天下无你容身之处。
据说黄井盖的结拜兄弟有四个,全是煤老板。
他们在的公司有三十多座矿,这得多大的势力,得罪了这些人,这个国家都放不下你。
老人家大概是看在檀木枕头的份儿上,耐着性子对雪山图研究了一番,尤其是落款。
最后想了想说:“你们讲的卫秘书,是不是皮肤很细,主席头,看上去很霸气,有股威严劲头,还说在三晋当过兵?”
“对对对。”黄井盖赶紧应。
这时,孟苓突然插话,显得愤恨不已,“老伯,您认识这个卫秘书?”
“认识,他以前确实当过兵,后头调来皇城里管地暖,也算个芝麻小头目,可是作风不好,被开除了,之后我听别人说他发达了,往来接触的都是大老板,派场很大,好多人找他办事……”
话没说完,孟苓先面红耳赤,哇一声就哭出来,抹着眼泪跑了。
黄井盖一看,画也不要了,撒丫子追出去。
看着满脸委屈,泣不成声的孟苓,黄井盖叹了叹说:“我又没怪你,就算这个卫秘书是骗子,你也没吃亏什么不是?”
“不只你上当,我也上当了。”孟苓哭得稀里哗啦,不要钱似的用纸巾擦鼻子,片刻间在脚下扔了一地废纸。
“你上什么当啊?”黄井盖吃醋说:“做成了三千万的买卖,拿了分成,又让他骗了身子,予取予求,我还不是照样没指责你什么。”
“他不只白睡我,还把我名下的房子车子,六百万存款,股票,企业分红,全骗走了!”
“什么?”黄井盖惊得嘴巴合不上,你他妈这是鬼迷心窍了吧?
比老子当初买《雪山图》的时候还邪门……
后头赶来的厚敦,察觉出孟苓有问题,可看黄井盖对这姑娘那样宝贝,骗你三千万都若无其事,想了想,还是兄弟情谊重要。
自从三千万买了那副《雪山图》之后,黄井盖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时头脑发热,一门心思想拿到老大的画,可以光宗耀祖,挂墙上当尚方宝剑……
可仔细揣摩之后,心里隐隐有感,兄弟们笑话他,说被人忽悠了,大约是真的。
如果一个人这么说,他可以不以为意。
如果所有人都这么说,那大概就算这画是真的,也不会有作用。
这种东西就像古代偷来了皇帝的袜子,大家对这袜子敬畏,它才有作用,大家都不以为意,那就是臭袜子。
安太堡煤矿。
黄井盖长吁短叹,越看这画越膈应,就像不懂笔墨的人初次作画,瞎胡乱搞……
“黄哥,又研究你的国宝呢?”
门外进来个矮胖墩子,隔壁安家岭煤矿的矿长,经常闲着没事过来串门。
“厚敦来了。”打个招呼,黄井盖把雪山图小心地拿起来说:“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呢,这真是首长画的。”
厚敦沉默了一下,思索怎么能不把黄井盖贬得太狠,也能把自己的思想表达出来,“黄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
“前两天我看新闻报道,说有个无业游民混不下去,就买了两身将军服,租一套门面房,改装成什么军部办公处,还花钱雇几个假士兵站岗,然后找人把自己的照片和那些电视上大佬们的照片合在一起,墙上挂满……被曝光的时候,听说这无业游民已经收了人几百万,在办公室睡了十几个少妇,玩得贼凶残,羡慕死老子了。”
黄井盖:“这种骗子我没少见,和卫秘书根本没法比,虽然画可能是假的,但我相信他绝对有料。”
厚敦:“那我再讲个故事吧。皇城里的大佬们穿衣服都是订做地那种,有专门的裁缝。过年回家的时候有大老板来拜访,虽然知道他在皇城里上班,却拿不准是干什么的。裁缝不愿意被人看不起,就吹是首长的秘书,然后把大佬们的大事小事,私下的隐私讲了个乌烟瘴气,却也把老板唬住了。最后裁缝拿了几百万,躲皇城里不出来,老板干着急没办法。”
黄井盖:“你的意思是,卖我画的这个卫秘书,也是皇城里边的小罗罗?”
厚敦:“皇城里边打工的小罗罗多了去了,咱找关系联系一个问问就知道,顺便找人鉴定一下你这幅《雪山图》,心里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