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宪听得来人唤己,且如此亲切,定睛一看,此人竟是当今礼部尚书严嵩之子、顺天府治中严世蕃,随拱手说道:“德球兄,别来无恙啊。前些时日只听兄长言道,有一重要人物要来白云寺与我相见,万没料到竟是德球兄啊,有失远迎,德球兄莫怪啊。”
严世蕃笑道:“汝贞兄真会说笑,严某又怎是什么重要人物啊,严某此次是伴驾而来,汝贞兄可知是何人之驾?”
胡宗宪听其一说,已知定是如今皇宫中得宠之人,但又怎好擅自揣测,随托词道:“还请德球兄明言相告。”
严世蕃何许人也,乃是当朝尚书之子,因沾了父亲的光,非经科举而走上仕途,是以其为人阴险狡诈、善钻营揣摩,严世蕃此时料胡宗宪已猜得一二,却又不表现出来,心想定是其藏锋不露,随说道:“汝贞兄既已猜得,又何必费严某之唇舌,现如今谁人不知,曹端妃得宠,在宫中的地位那是如日中天呐。此次护驾出行,便是圣上之长公主、端妃之爱女、常安公主殿下,听闻圣上提起十年一届的夺魁大会将召开,欣喜不已,非求着端妃向其父皇请命,要亲来观战这夺魁大会,圣上也甚是喜爱这长公主,平日虽有些淘气,却又十分贴心,常哄得圣上欢笑不止,是以圣上特命我等护驾前来,好让长公主在这民间多玩几日,长公主若是玩得开心了,我等随从臣子也好回去向圣上交差。”
胡宗宪听后,暗想自己所猜果然不错,心想这次夺魁大会暗潮汹涌,怕是会对长公主不利,于是不禁担忧道:“德球兄身负使命前来,家兄亦有叮嘱在前,胡某定当全力协助。只是夺魁大会当日,江湖人士众多,若是大张旗鼓地观战,恐会有不妥,毕竟长公主千金之躯,怎能如此犯险,何况近日,胡某亦听闻有江湖传言,或有人将对夺魁大会不利,又不知是何方神圣有此能耐,是以德球兄护驾长公主还需多加谨慎小心才是。”
严世蕃听后一惊,“哦?有人欲破坏夺魁大会?竟有此等事情?是何人有如此胆量?”
胡宗宪答道:“仍未得知,胡某还在暗中查访,待查得一些蛛丝马迹,便报与兄长定夺。”
严世蕃点头道:“也好,汝贞兄动作须快,定要在大会召开前查明此事,果断出击,处置了这帮乱臣贼子,若有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胡宗宪见严世蕃脸色突变,怕是其已起了杀心,定会上报其父严嵩,到时恐怕会有更多变故,于是又说道:“德球兄且息怒,此事还尚未查清,不宜妄下定论,如今之计,还是先行谋划护驾观战之策要紧。”
严世蕃一听,此话确有道理,便言道:“汝贞兄所言极是,吾之使命不可怠慢,汝有何良策?”
胡宗宪答道:“德球兄既已问起,胡某定知无不言。依胡某之见,目前敌方势力不明,此时不易打出长公主旗号,既然要观战,那自然是随宾入座最好,是以德球兄可假扮徽州望族与我胡家一同出席夺魁大会,定不会惹人生疑。”
严世蕃听后笑道:“哈哈,汝贞兄果然心思细腻,此等良策正合严某之意。好,就依此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