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一是笑话我像小孩一样着迷传说故事，二是笑话我这辈子没碰过女人。不过说实话我确实有过心动的女人，可她与这天地间最神秘的灵纹相比，便不再显得那么重要。之后为了解开灵纹的奥秘，我选择离开法师公会开始旅行，以传说故事为根据走访了一个又一个地方。”

后面破损严重，巴隆向后翻了好几页。

“这是一种奇特的物质，以我的经验判断至少我们所在的大陆不会有这东西。它是一种黑色的液体，但用黑色来形容它好像也不对，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颜色。”

“我带着它回到了法师公会，公会里的那帮老兄弟各个都惊呆了，他们亲自查看后欣喜若狂，纷纷厚着脸皮要求跟我一起研究。唉，嘲笑了我这么多年，这帮胡子长得能拿去做拖把的老东西，竟然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研究起他们原本嗤之以鼻的一切。果然，随着年龄的增长，脸皮这东西会越来越厚，而节操这东西却会越来也少。”

又是破损的几页，巴隆只好翻至完好的一页，不过从这页开始字迹开始有些潦草。

“我觉得它是活着的。随着研究的深入，我和那帮老伙计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幻听，已经有几个加入进来的年轻人因此退出了。这也不能怪他们，面对未知谁又能真的不恐惧呢。有些老兄弟说这是不祥之物应该早些处理掉，免得到时候酿成大祸。”

“其实我也有些犹豫，可它越是神秘我就越按奈不住想要研究它的冲动。最伟大的灵纹法师？这种虚名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满载荣耀慢慢老死，成为那座公会里最大的雕像，这根本不是我的追求。我的目标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研究灵纹，超越灵纹，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超脱于这世界，为此我可以牺牲我自己。”

巴隆看得入了迷，心中的恐惧逐渐消失，读着读着他发现字迹越来越潦草。

“老天一直在同我作对。研究终于有了眉目，可那群没用的年轻法师一个接着一个地出事，不是变着花样自残自己，就是莫名其妙跑去杀了大量平民，结果害的研究备受责难。哼！一帮娇生惯养的废物，还什么天才，一点点幻觉都对付不了的废物！垃圾！”

“还有那帮老王八蛋，和我称兄道弟，当年我不计前嫌让他们加入研究，如今却要集体阻止研究的进行。难道他们看不到我们已经能够将普通的灵纹进化成黑色灵纹了吗！什么对未知要保持敬畏的心情，呸，一帮胆小鬼，毫无远见，只配永远停在十阶这个在外人看似神异，实则潜力还远远没有被挖掘出来的境界一辈子。他们现在竟然要发起决议弹劾我，想要永远停止我的研究，他们这是裸的嫉妒，嫉妒我才华，嫉妒我天赋，嫉妒我的一切！”

“哦！不对！他们是想夺走它！我要离开这里，它只能属于我！让这帮混蛋见鬼去吧！”

巴隆的呼吸略显粗重，他没想到九阶之上还有十阶，而迈尔斯艾文森应该还有超越十阶的办法，更重要的是那神秘的黑色液体竟然还可以提升灵纹的品质。

他激动地向下翻阅，想要在这字里行间找到神秘液体的线索，可他发现前面的字如果可以称为潦草的话，那么这些字就该称为疯狂，他只好费力地读下去。

“那帮老家伙死了几个，呵，真无趣，一帮胆小鬼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还想来阻止我。不过公会势力庞大，我还是决定找个偏僻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继续我的研究。”

“随着研究的深入，我越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它实际存在，却又那么虚幻，它颠覆了我的一切认知，我开始怀疑灵纹，怀疑世界，甚至我自己，我看到接触到的一切，总觉得是那么可悲！可笑！”

“研究进入了瓶颈，我感觉我快疯了。那黑色的液体不停地在我耳边低语，最后我选择听从了它的指示，捅穿了自己的耳膜，挖掉了自己的双眼，打烂了自己的鼻子，像女人一样尖叫着，直到满口鲜血再也喊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我早已失去眼珠的双眼看到了真正的光，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脑中疑问骤然消失，我看到了更多，我知道我成功了，与那群浑浑噩噩活着的可怜人不同。”

最后一句话的字迹又变回了最初的工整娟秀。

“因为我看到了‘真实’，而‘真实’也看见了我。”

巴隆捧着书沉溺于这最后一句话的深邃，浑然不觉黑黝黝的水正不断由地面渗出，慢慢向他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