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龙皱紧了眉头,开始思考这句话背后的深层含义。
崇眠忽然间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道:“何须如此费神,我来告诉你答案岂非更好?”
这句话落下,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林修的身上,那一刻,所有人的面色都蓦然大变。
魏景龙身形不动,可是周围的空气忽然一阵动荡,随即四朵颜色各异的莲花缓缓浮现……宝日幽莲,业火红莲,琉璃金莲,混沌仙莲。
场中瞬间被如梦似幻的色彩充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波动缓缓升腾……林修几人不由分说,主动向着远处退去,如此级别的对决,他们根本插不上手。
崇眠面色不变,瞥了魏景龙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似是若有所指,又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太弱了……”,这句话落下,也不见他身形如何动作,一阵肉眼可见,如水波纹般的涟漪自他身上向着魏景龙激荡而去。
魏景龙冷哼一声,周身的四朵莲花光芒大盛,那光芒交织在一起,在不断的旋转中形成一道光柱,如一条彩色的巨龙向着涟漪迎去。
若是单轮声势而言,魏景龙的招式显然远胜崇眠。
可是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惊龙可入海,却无论如何入不了空气里那轻轻激荡的涟漪,那半透明的涟漪中似是蕴藏着令人震撼的能量,让那四色莲花形成的惊龙节节败退。
这一幕让林修等人面露惊骇,没有想到崇眠的修为竟是如此的惊世骇俗。不过魏景龙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的惊慌,伴随着一声很冷,四朵莲花刹那间绽放……已经淡去的色彩重新浓郁起来,并且空气里竟然还多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那幽香使人着迷,那幽香让人沉醉……林修只是嗅了一丝,顿时感到意识一阵恍惚。
崇眠的眼中依旧清明,不过眉头却微微的皱起……香气浮现之后,那四朵怒放的莲花竟是缓缓的向一起靠拢。
不知何时,渐进的水波纹不再前行分毫,如同被无形之物阻挡,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又一道竖向的水慕。水慕之后,便是已经完全融合的一朵新莲。
新莲没有了梦幻的色彩,一尘不染,如无瑕的白玉。
大繁至简,或许说的就是这般。
玉莲成,水幕崩……
崇眠从出现至今始终古井无波的目光终于涟漪轻颤,他盯着那玉莲看了半响,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化元归形,以神聚物……原来你,竟是走了这样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魏景龙咧嘴一笑,朗声道:“这不正是应了你那句话,每个人的路都是不同的吗?”
崇眠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魏景龙的话表示了认同,紧接着,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缓缓伸出了他的右手。
天色微暗,有星光在其手上汇聚……他轻声说道:“你已经有资格……见到这把剑!”
魏景龙收敛了笑意,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喃喃的说道:“果真不出我所料,星渊……真的在你手里。”
传说中,上古年间,有星辰落凡间,清辉如水,水聚成渊……渊深不知几千里,大凶,无人可探……后有逆天强者符皇九入其中,历史百年,终于渊底铸成一剑,以地为名,是为星渊……
剑出,一星璀,众星暗……
整个落神峰都在晃动!!
即便林修等人都已经快走到山脚了却还依旧能清晰感到这种晃动。
每个人都抬头向着山顶看去,那里的天空被一个巨大的漩涡给笼罩了,漩涡由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形成,一种红中带黑,邪恶之极。另外一中则如皓月清辉,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浩然正气。
两种能量相互纠缠,在旋转中相互撕扯吞噬,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不再泾渭分明……
魏景龙的目光凝重无比,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向着林修等人轻声道:“不要看了,快走吧!!”
林修等人点了点头,再次向着峰下走去……
山脚近在眼前,至多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便可以彻底踏出落神峰所在……只要出了落神峰的范围,算命老贾那句“落神峰上香魂杳”就算是破了。
两百丈。
一百丈。
五十丈。
二十丈
……
林修忽然抓紧了千柳的手,面色显得有些紧张,千柳微微一愣,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正欲开口询问,魏景龙的身形忽然
停住了!!!
众人齐齐皱眉,林修的面色则是猛然一变,他几乎没有半点的犹豫,握住千柳的手径直落向了天影的剑柄,随即“噌”的一声将天影抽了出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打量着周围。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的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种想要拉着千柳立刻横跨最后二十丈的冲动……可是这种冲动才刚刚升起,魏景龙则是猛然一拳向着半空中捣去……
天空中荡起了一道猛烈的涟漪,可是那涟漪不是向着四周,而是向着上下散去,如同有一道水面竖在了天地之间。
看到这怪异的一幕,魏景龙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你终究是忍不住了……”
一个一身灰袍的中年人从涟漪中缓缓走出,随即在魏景龙身前二十丈左右站定,刚好拦住了林修等人离开落神峰的路。
林修的一颗心再次提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重新浮上心头,他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中年人,浑身的气势已经开始逐渐升腾。
魏景龙有些古怪的瞥了林修一眼,似是有些不解后者反应为何如此剧烈,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这一眼之后再次看向了灰袍中年人,眯着眼睛道:
“你再不出来,我都以为我的判断是错的了。”
灰袍中年人的面色很平静,脸上看不出悲喜,或者说,是一种无喜无悲的模样。他身上的袍子是灰色的,头发也是灰色的,甚至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双眸同样是灰色的。
很显然,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灰袍中年人淡淡的开口说道:“对与错早有天定,何须我等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