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都是她生产时的画面,再一次,血粼粼的出现在他面前。
只是,这一刻没有那一次危险,可看着她后面微微睁开眼睛,里面的迷茫,让他的心还是狠狠抽了下。
他在想,那一刻,她是不是忘记了他,忘记了孩子,忘记了所有人。
是不是,如果手术情况不好,她是不是就这么忘记所有人的离开。
皇甫夙寒不敢想。
一点都不敢想。
所以,他们不要生孩子了。
以后再也不要。
皇甫夙寒眼里划过一抹狠绝。
苏羽儿疲倦的睡去,众人随着她一起到特护病房。
护士见这么多人围着苏羽儿,无奈,“少夫人现在需要静养,大家还是晚点再来看,或者一个一个的看。”
护士这么说,大家自然遵从。
只要是为了苏羽儿好,没有人反对的。
只是这一个一个的看,该先谁?再是谁?
几人面面相觑,但不等他们说,皇甫夙寒便说:“先出去吧,我在这。”
他想看着她,就想这么一直守着她。
覃睿菱,查尔德,苏源见皇甫夙寒从出来后脸色就不对,只是他应该是吓到了。
当时不止是他,她们所有人都吓到了。
所以,当皇甫夙寒说出这一句,几人都点头,悄声出去,不吵醒苏羽儿。
病房里很快就剩下皇甫夙寒和苏羽儿。
皇甫夙寒拿了一根凳子坐到床前,握住苏羽儿的手,唇贴到她手背,然后便一直看着她,不动也不说话。
第一次看苏羽儿生产,他的心一直都在紧绷状态,他当时想,如果她不在了,他也没有什么意义再活下去。
可现在,他们有孩子,有绵绵,有第二个孩子,他不想她走,他想她好好的,想她陪自己一辈子。
所以,这一次,比第一次来的更恐惧,更害怕。
皇甫夙寒把苏羽儿汗湿的额发捋到鬓边,低头,唇再次贴上她的手背。
病房外,几人看了会病房门,然后转头,想起一件事。
“孩子?”
“孩子?”
“孩子?”
三人异口同声。是啊,怎么把那小家伙给忘记了!
不对。
她的父亲她都没有去调查,他们又怎么知道?
很快,覃睿菱想起一件事,当年,因为羽儿是身份,把她过继到了苏家,让她有个好身份嫁给皇甫夙寒。
那家人就是姓苏。
啊,原来是这样。
覃睿菱反应过来,看苏源不太好的脸色,又想起查尔德刚刚说的话,急忙说:“不好意思,刚刚我想起一个人,把您认错了。”
就是这个人,羽儿才能体面的嫁进皇甫家,她该感谢他才是。
所以,对这个人,她必须尊敬。
苏源看向覃睿菱,那一瞬间变了的脸色,眼里的尊敬,感激,让苏源愣了。
刚刚的恨,是真的。
现在的感激和尊敬也是真的。
苏源苦笑。
他已经知道,他如果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覃睿菱会怎么样了。
苏源摇头,看向手术室。
突然间,他释然了。
要不要相认又有什么关系?
她像现在这样感激他,对他笑,对他说话,像羽儿一样,这不是很好吗?
覃睿菱不知道苏源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似乎伤了这个老人。
而看着他佝偻的身体,那侧脸的压抑,平静,她心里突然很难受。
覃睿菱自责自己。
查尔德看一眼苏源,在看一眼覃睿菱,便转过视线,看向手术室。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
滴答——滴答——
时间过去,夜来临。
在黑暗笼罩整个城市,月亮悬挂当空的时候,响亮的一声婴儿啼哭声从手术室里传来。
站在外面一直等着的几人眼里一瞬间露出亮光。
皇甫一诺大叫,“弟弟!是弟弟,一定是弟弟!”
小家伙开心的跳起来。
为什么呢?
因为弟弟出声了,妈咪也就可以出来了。
同样,几人也是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