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想起皇甫一诺身上的伤,赶紧说:“给外婆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皇甫一诺立刻把自己袖子撸起来,又把腿上的小裙子也拉上去一些,这豪放的动作顿时让脸色凝重的几人笑了。
就连覃睿菱也笑起来。
只是在看见小家伙膝盖上,手臂上缠着的纱布,覃睿菱的心揪着疼,“苦了咱们绵绵丫头了。”
皇甫一诺呵呵的笑,“不苦,刚刚太公和爷爷说,弟弟很快就会出来,妈咪和爸爸也很快会出来,绵绵觉得一点都不苦,还很开心呢!”
这傻孩子。
懂事的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覃睿菱抱住皇甫一诺在她脸上亲了下,然后说:“妈咪和弟弟都不会有事的。”
“嗯!”
两人说完话,看向手术室。
覃睿菱的视线却和苏源对上。
这个老人带着眼镜,头发花白,但气质儒雅,一看就是有学问,并且是站在文学泰斗的人。
而他正看着自己。
只是因为眼镜反光,她看不见老人眼里的神色,只能看见老人微微颤抖的唇,依旧极力压制却依旧压不住情绪的脸。
他是?
皇甫正雄察觉到覃睿菱的目光,说:“我来介绍,这是羽儿的外公,苏源。”
羽儿的外公?
什么意思?
她的父亲?
覃睿菱脸色当即就变了。
几乎她脸色一变,苏源就下意识后退。
他不敢看覃睿菱的眼里。
那里面的恨意像海水一样涌来,把他淹没。
皇甫一诺看苏源,又看覃睿菱,发现两人神色不对。
她奇怪,“外婆,你怎么一直盯着太公?”
太公?
呵,她哪里配做绵绵的外公!
这时,查尔德走过去,“我听说苏老身体一直不舒服,还是先坐着吧。”
苏老?
什么意思?
查尔德也认识?
覃睿菱再看皇甫正雄,发现皇甫正雄脸上也没有任何异样,除了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神色,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等等,不对。
覃睿菱一下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张手扶额头的人。
眼睛闭着,眉头微蹙,眼窝深陷,鼻梁高挺。
这是张极有棱角且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眼。
覃睿菱看着查尔德,这样的闭目养神的脸,有多久她没看见了?
覃睿菱心神一阵恍惚,以前的一幕幕也在眼前划过,她的心突然就疼了。
几十年了,她还这么爱她。
覃睿菱,这世界上就只有这一个男人了吗?
覃睿菱苦笑,完全没注意到查尔德已经睁开眼睛。
那灰色的眼睛像灰色的天,你以为你看的透,但其实看不到。
什么都看不透。
覃睿菱闭眼,眼里的所有情绪在一瞬间消失,恢复到那像刺猬一样的尖利。
查尔德看着她,“醒了。”
覃睿菱一惊,猛然抬头,便刚好触碰到查尔德的眼神,那么的从容,那么的胜券在握。
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谁都逃不了。
也无法逃。
覃睿菱身体紧绷,眼里也浮起锐利的光。
她没说话,转身下床。
她要去看羽儿,必须去看!
难得的,这次查尔德没阻止她,并且还说出她想知道的事。
“羽儿还在手术,你去了也没用。”
覃睿菱僵在床边。
几秒后,她撑着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外走。
查尔德也不阻止,就跟在她身后。
覃睿菱以为他要抓住她,快速朝外跑。
可腿很痛,也很酸,身体也无力。
她体内的毒素还没清完,根本无法走路。
所以,这一疾跑,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覃睿菱朝前栽。
但她被摔倒地上,她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抱住。
覃睿菱意识到是查尔德抱着她,当即推她,“放开我!”
“查尔德,我告诉你,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覃睿菱像个刺猬,不断的扎查尔德。
倒没想到,查尔德当真放开了她。
覃睿菱没有一点察觉,一下就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