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对覃睿菱……
脑子里极快的生出一个想法,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苏源还是压下,不动声色。
他这么多年没管事,不代表他不会看人。
两人进去,覃睿菱还在睡,只是她脸色没那么差了,或许是因为在挂水,药起了作用的效果。
苏源看见覃睿菱,眼中锐利一瞬间消失,全是慈爱,歉意。
这是他女儿。
他和心爱之人的女儿。
苏源心口震动,手颤抖的朝覃睿菱脸上抚去。
但在要触碰到覃睿菱的时候,他的手僵在空中。
他不敢。
他怕把她给吵醒了。
苏源垂在空中的手僵了僵,收了回来。
而查尔德给苏媛拿了跟凳子过来,让他坐下。
“您坐。”查尔德说,视线从覃睿菱脸上扫过,落到苏源脸上。
他比皇甫正雄还要老,精神气也很差,尤其是脸色,和皇甫正雄差了好多。
看他眉眼间散不去的愧疚,查尔德想,便是这个折磨着他,让他折磨着自己。
“谢谢。”苏源看一眼查尔德,坐到凳子上。
查尔德随即也拿了跟凳子坐下,就在苏源旁边。
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看着覃睿菱。
也都看的仔细。
一个在看,原来这就是他的女儿,原来她长成这样。
一个在看,几十年了,她哪里变了,哪里没变。
一时间,病房安静起来。
而躺在床上的覃睿菱在做梦。
可以说是噩梦。
她梦见妈妈被人虐待致死的一幕,梦见自己被人卖到那阴暗的地方的一幕,梦见自己遇见查尔德,然后她们相爱相杀,直到她怀孕。
后面她又梦见自己生产,医生告诉她,孩子没了。
她痛的撕心裂肺。
到后面,一晃几十年,她和女儿相认,她成了外婆。
可突然间,一切都变了。
她看见羽儿……不要!
皇甫一诺像感觉不到膝盖上的痛似的,扑进苏源张开的怀抱,“太公,绵绵好想你!”
这孩子,人见人爱,苏源也喜欢的不得了。
现在看见小家伙眼睛肿着,心里一下就疼了。
“怎么了这是,哭的这么厉害。”看的他都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了。
甚至想,只要小家伙开心,他做什么都愿意。
这么想着,苏源也把皇甫一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发现小家伙身上的伤,眉头一下拧紧,“怎么搞的,这是在哪弄到的?”
皇甫一诺便又是解释一番。
苏源听完皇甫一诺说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他真想那个时候在她们母子身边。
如果自己在的话,也就不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了。
真的太危险了!
其实不止苏源有这种想法,这里所有人都有这种想法。
尤其查尔德。
等和皇甫一诺话说的差不多,苏源才发现皇甫一诺旁边还有一个人。
这人高大,伟岸,气场极强,尤其那张脸,那双眼,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还是个外国人。
苏源微讶,“这位……”
查尔德伸出手,“你好,我是……”
查尔德顿了下,眼里极快的划过一抹神色,然后说:“我是夙寒的朋友,查尔德。”
原来是夙寒的朋友。
苏源点头,伸手握了下。
皇甫一诺立刻说:“太爷爷,叔叔很好的,对绵绵很好,对妈咪也很好,还救了外婆呢!”
“噢?”苏源看查尔德的目光顿时就不是刚刚那把生疏了。
“谢谢,谢谢你。”
他也是得到了消息就赶过来,一路上心急如焚,就怕覃睿菱和苏羽儿有事。
现在看见这个人,知道他是救覃睿菱的人,苏源很感谢。
查尔德说:“这是我该做的。”
说完,顿了下,说:“您要去看看覃睿菱吗?她已经检查出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苏源刚到没多久,得知苏羽儿已经进去了一个多小时。
他知道,一时半会,羽儿是出不来,所以查尔德的话一说,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
他很早就想看覃睿菱了。
但他不敢,他愧疚,他自责,他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