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儿捂住肚子,脸色在瞬间变白。
她抓住皇甫夙寒的手臂,声音痛苦的说:“皇甫夙寒,肚子痛……”
眸色顿变,皇甫夙寒拦腰抱起她,薄唇印在她额头上,“乖,别说话。”
萨耶和史博已经过来,同时身后跟着几个医生。
这些医生训练有素,在皇甫夙寒抱起苏羽儿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查看苏羽儿,边看边做记录,神色严肃。
加长林肯,足够大的空间,皇甫夙寒抱着苏羽儿上去,医生紧跟而上。
苏羽儿揪紧皇甫夙寒的衬衫,“皇甫……夙寒……我,我是不是……要生了……”
因为疼痛,苏羽儿的整张小脸皱起,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
而她身下正有东西往下流。
史博就坐在对面,他清楚的看见苏羽儿的裙子被血染红,脸色当即凝重。
萨耶亦看见了,他素来没有起伏的眼睛动了下,拿起手机。
“嗯。”皇甫夙寒抱紧苏羽儿,但仔细看,他并没有把她很紧的靠在自己怀里,而是保持着一种保护的姿态,紧绷着手臂,把苏羽儿圈着。
他抱着她,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体的每一下颤抖,以及落在他腿上的濡湿,带着腥甜的味道,刺激着他。
苏羽儿指甲已经掐进他手臂,但这并不能减轻她的痛苦。
她咬住唇瓣,不出几秒血就在没有一点血色的唇瓣上漫开。
皇甫夙寒眸中血腥划过,低头吻住她的唇,“忍忍。”
苏羽儿强撑着意识睁开眼睛,然后对他虚弱的笑笑,“没……事……”
他原本已经痛的昏昏沉沉,听见他的声音,那强作冷静,却还是带着颤抖。
他比她还要害怕。
意识恢复了些,苏羽儿扯出一抹笑,艰难的说:“不就是……生孩子吗?都……都是这样的,你放心……我会把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的……”
一句并不长的话,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抓着他手臂的手都跟着垂下。
在要落下去时,被皇甫夙寒抓住。
“别说话,乖,什么都不要说。”他拿起苏羽儿的手放到唇上,不断亲吻。
苏羽儿却已经回答不了他。
她已经昏过去。
皇甫夙寒低头,唇狠狠压在她唇上,眼眸腥红的直视苏羽儿已经闭上的眼睛,声音暗哑,“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
“你去哪,我去哪。”
“……”
史博听出了皇甫夙寒话里的意思,沉声,“二爷!”
皇甫夙寒却已经闭上眼,唇狠狠压在苏羽儿的眼睛上。
萨耶看向苏羽儿,十分钟前,这张脸还带着笑,眼睛还带着光,此刻尽是汗湿和苍白,像已经死去。
尼尔国的天说出太阳就出太阳,说下雨就下雨。
前后不过几秒,啪啪的雨便像倾倒的水缸,雨不断的落下来。
平时车流不息的马路上此刻静的只剩下雨声,以及飞驰而过的车。
这些车全是清一色的黑色豪车,尤其中间的加长林肯,像黑夜里穿梭的闪电,让人畏惧。
终于,车子停在一个山洞外。
对,是山洞。
车里的人已经穿上防冻衣服,苏羽儿更是被包裹的严实。
他们从车上下来,急速走进前方的拱形山洞。
史博心惊,却不敢有片刻迟疑,紧跟着医生的步伐。洞外一片天,洞内另一个世界,里面是……
“季伯,妈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能做了,就放她最后一次,让她安稳过完这一辈子,我发誓,她绝对伤不了夙寒!”
皇甫海害怕皇甫正雄不答应,激动的举起手来,眼里尽是红血丝。
季伯无奈,看向皇甫正雄。
皇甫正雄却没动,身体紧绷,眸光沉痛。
当年,心柔发生车祸,小寒寒被心柔保护,幸免于难。
他把小寒接回皇甫家,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子又是欣喜又是激动。
毕竟,那是他和自己心爱之人所生的孩子,他只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但是,他们父子相认的前提却是心柔的离世。
因为这一点,小寒被带回来就一直很安静,不说话,不吃饭,他一度以为他得了自闭症,让他担心着急。
可直到一次意外。
不,不是意外,是一次精心筹划的意外。
就是那一次预谋的谋杀,小寒差点死亡。
而那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杜月兰!
他查出结果,当时就要把杜月兰送进监狱,让她一辈子在牢里忏悔。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海知道了,那个时候小海也如今天一样跪在他面前,让他饶过杜月兰。
他说保证不会让杜月兰再做伤害皇甫夙寒的事。
那个时候他也才十几岁,还在上学。
这个孩子一直很懂事,即使他和杜月兰离婚,分道扬镳,他也不哭不闹。
他对这个儿子还算满意。
皇甫海也是执着,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撑着一口气求得他的答应。
他也的确答应了,他不想因为这次让皇甫海有一天变成杜月兰一样心狠手辣。
没有把杜月兰送到监狱,却永远不能踏足京都。
可现在回想,他无比后悔那次的答应。
就是因为那一次答应,小寒,苏羽儿,他的孙子,甚至心柔的死,都是杜月兰造成的!
那个女人,蛇蝎心肠,他不会再放过她!
绝不!
“皇甫海,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只要一想到苏羽儿的身体,她肚子里的孩子,皇甫正雄就怒不可遏。
季伯赶紧把皇甫海扶起来,“大少爷,将心比心,你心爱的人被人一再迫害,危在旦夕,你会怎么样呢?”
皇甫海一阵,脸色在瞬间变得颓唐。
是啊,他也是有心爱的人的。
季伯看他这样,还是把他一直不知情的事说了出来,“二少的生母……是您母亲做的。”
皇甫海猛的看着他,“不是……不是兰……”
季伯摇头,“你母亲比你想象的要残忍。”
皇甫海跌跌撞撞离开,季伯看着快速驶离的车子,转身看向气的胸口不断起伏的人,赶紧上前扶住皇甫正雄,“老爷,大少爷心善。”
皇甫正雄摆手,疲惫的闭眼。
他的心善让所有人都跟着痛,这已经不是善了。
……
在海上航行了两天一夜,游艇抵达尼尔国。
海岸上停着一排排黑色的车子,穿着西装,紧绷着身体的保镖在车前一字排开。
苏羽儿走撑着腰托着肚子下来。
天上太阳正烈,照在她脸蛋上,白的透明。
萨耶走在前面,和她相隔寸步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走着。